踏着暮色,时月进了茂阳县城。
大晟朝一改前朝版图县制,高祖皇帝大笔一挥,将下划为十一道一京兆府五侯国,其下分别又设府,县。层层递进,方便把控,高祖皇帝龙椅坐的可算是安稳。
县城不比乡镇,路都是青石板铺就,颇有几分繁华。时月进城已经是申末酉出,色渐渐昏沉,行裙是还算挺多,不过也都纷纷撤了摊铺,往家中赶。
时月读书不少,自然是了解这些的,匆匆寻了一客栈,住了下来。找了些吃食,就打坐入定了。抽干了真气的疲劳,可不是睡一觉就能弥补了。
时月盘腿在床,吐纳,默念那串神秘经文。冥想了一夜,这才感到通体舒泰。
她这才仔细思考起来以后的营生,自己杀了一波江湖人,便已是江湖人。偌大的江湖,该何去何从?她不像镇上卖饼的贩,可不会安心在一城里度过一生。也正像贩口里的,她想成为一游侠,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帮师傅完成心愿,收几个徒弟,接着传道。
“还是出去吃点朝食,走一步在看一步吧。”
时月提着铁剑出了门,这把铁剑已经凹凹槽槽,满是缺口。凡铁对钢刀,谁比较锋利,一见可知。
昨夜又下了一场雨,地上湿漉漉,入夏的风吹的身上倒有丝丝爽意。吃了一碗粥,配上一碟咸菜,朝食吃的也挺舒爽。
走走瞧瞧,时月在一家镖局前停了下来。想想能不能凭着一身本事去镖局混口饭吃,接着跟着运镖,游历下。
正准备敲门,街那头传来一阵嘶吼声。
“都…都和我麻…麻利,给我…我把那和尚逮…逮住。”
“略略略,追的到我么。”又是一阵比较犀利的童声传来。
“…兔崽子,让我追到你,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时月闻声,立刻赶了过去,一跃跳到了一处高阁上,靠着栏杆,观望面前一众热。
“给我追…追!”
“是,管家。”
五六个人都迎向,前面在奔跑的和桑和尚穿着一袈裟,静静的看,有点得道高僧的模样。只不过,现在么…
那袈裟的后半段拖在地上,沾满地上的水和污渍,一张圆脸,嘴角确是挂着一抹腹黑的笑,明显就是个滑头!要不是管家他是和尚,旁人多半以为是哪家的熊孩子。
不过,若真是熊孩子,也是免不了一顿毒打的。
成年人总归是比儿童跑得快。终于,五个人包抄,把和尚按在地上,后面管家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
这位管家是个胖子,也不知道这些年从主人家捞了多少油水,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你自己干了什…什么事,你…你自己。”
“各位施主,这管家太不是人了,竟然打一个佛陀。”被按在地上的和尚动弹不得,大喊道。
“好…好你个龟儿子,员外请…请你来是让你做法事,你倒好,还偷员外家的东西,哪里像个和尚?给我打!”
“是!”
“阿弥陀佛,依据本朝律法,僧人出错当交由驻寺主持处理,你敢对本僧出手?就不怕朝廷治罪?”
四周都围了一圈人,对着地上和尚还有管家指指点点。
“放心,只是毒打一顿,没什么要紧。况且你一个孩子家家的,还敢称僧?给我打!让他涨涨记性,一个佛陀不在寺里诵经,却借着做法事的由头,跑到失主家里偷着偷那。你…你自己,怎么办?”
五六个人围住和尚,一顿拳打脚踢,“哎呦呦,疼,轻点。别打了,疼。要打也行,别打脸呀。”
“哎呦,怎么这么没素质,没听过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和尚一顿狼嚎,“我可是…”
“闭嘴,接着打!”胖子管家面相诸多围观的父老乡亲,道“在下,欧员…员外府上陈管家,家主欧克勤一向…向体恤百姓,乐善好施,前些年饥荒,开…开仓放粮,着实不会干些伤害理之事。至于今日为…为何打这个和尚,是因为他偷…偷拿家主珍藏古物,做了些鸡鸣狗盗之辈,还望各…各位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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