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出门之前 (2-1)

晚上，顾天回到家里。顾李氏已经摆好了碗筷，顾言刚想开口就被顾李氏阻止了。

“先让你老爸吃口饭，有什么事情边吃边说。”

顾言只能欲言又止的，吃饭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一边吃饭一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顾天。

顾天快速的扒了两口饭，对着顾李氏和顾言期待的眼神，说道：

“孩他妈，村里决定了，等收了这季的稻子，就把几个小孩送到外面去。小言也要去。”

“可，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到城里能做什么啊？”顾李氏一听要去城里，脸色变了好几次，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似乎又顾及顾言在场，吞吞吐吐的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

顾天看着顾李氏微微惨白的脸色，“先到城里看看。帮工、打杂之类的先学学。这么大的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不错，”

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顾言，“小言啊，等到了城里你要多听话，做事的时候要认真知道不？”

顾言迎着顾天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很听话的。”

顾李氏看着顾言安静的坐着。略显消瘦的脸上一脸乖巧的样子，和其他孩子相比小的多的身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装着懂事的模样，一想孩子这么小就要出去外面，顿时心里又是一阵难受。用手摸了摸顾言的头，鼻子抽起了两下，脸上的眼泪都要快控制不住流出来。

顾天抓起顾李氏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

顾李氏转过头，在顾言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揉了下鼻头。等回过头的时候虽然眼睛还是有点红红的，但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悲伤的表情。

两个人在桌上稍微聊了下，就打发顾言回房间睡觉。

当然，顾言回到房间里面也是睡不着的，穿了个裤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一直想着要去城里这件事情。

对于能出去城里也是很兴奋的，长这么大就都在村子附近。连对面的大山都没有出去过。现在有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但心里去更多的感到莫名的难受。出去之后还能没天和小伙伴一起快乐的玩耍吗?要过年才能回来见到老爸老妈了吗？

就在顾言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两个也都没能睡着。

顾天抱着小声抽泣的顾李氏低声安慰着，

“这次争水，村里的能打的几个基本上都伤的很重，接下来的几年里面日子都会比较难过。”

“留在村子里，最后也是要饿肚子，不如出去看看。辛苦一点混口饭吃。”

“村子里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要出去，刚好我和猴子他爹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在城里。小言和猴子一起过去也有个照应。”

“而且没有什么特别情况，过年什么的也能回来，也不用太担心。”

顾天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着后背。顾李氏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靠着顾天的肩膀不断的抽泣。

“等过个几年，村里情况就好起来了，到时候也就都回来了。”顾天总结道。

惨白的月光下，小溪村的这个夜晚显得很平静，连平常咆叫的护家犬也没有发出声音。不过小溪村的村民家中并不想表面上显现的那样平静。所有人都和昨天一样，甚至比昨天更难以入眠。

不过再难熬的夜晚总会过去，太阳也总会再固定的地方升起。不过是难过还是幸福，山里人的生活总是不得休闲。没天总有干不完的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人们沉浸在想象中。

顾言和小伙伴们即将离开的事情在小溪村已经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虽然大家都没有开口谈论这个话题，但从平常的生活中就表现的非常明显。

在每天的饭桌上，顾李氏总是想着法子弄上丰盛的饭菜，上桌之后，也总是把饭菜都夹到顾言碗里，然后默默的看着顾言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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