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6年圣城的冬天比往年寒冷一些。
萨拉曼的棺木被埋藏在郊外公墓,现场只有他生前的伴侣朱丽叶布隆和少数几个亲属。
刺杀行动发生的很突然,他虽然在被炸死前一个小时才失去在自由委员会的权力,但还是共和国名义上元首,身边的卫队并没有比往常少。
但那刺客仍然成功发动自杀式的攻击,当场将萨拉曼、刺客以及萨拉曼的几个贴身侍卫炸死。因为这位刺客本身就是萨拉曼卫队成员之一。
这是1836年最轰动的事件之一,仅次于皇帝被赶下台。
傅克斯震怒无比,因为大多数人将幕后主使指向他,他的确有这个动机和理由,毕竟萨拉曼在革命或者自由党中拥有极高的威望,傅克斯如果想坐稳自己头把交椅的位置,就必须清除萨拉曼的影响力。
在刺杀发生的当天夜里,自由委员会召开了一场特别会议。在会上,傅克斯慷慨陈辞,追忆与萨拉曼的长达十年的友谊,然而他的这些发言苍白无力。
但这并不影响傅克斯的权力。
随后,改组后的自由党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镇压行动,许多在前三个多月中侥幸没有受到波及的人被投入了监狱,也包括党内仍然支持萨拉曼的死忠份子,他们被冠以叛国、间谍以及贪污等罪名被枪决。
期间,五百名滞留在圣城的热那亚人被关入监狱,理由是现成的,内务部认为热那亚人涉嫌刺杀革命领袖,是热那亚人对炮击普瓦图的报复。
但这些已经跟躺在棺木中的托比萨拉曼无关了。
当最后一锹泥土抹平墓穴时,布隆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她没有与萨拉曼结婚,但她是以萨拉曼亲属的身份参加的葬礼。这是她能为情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当墓碑树立起来的时候,这宣告某个人的时代结束了。
阴暗的天空中飘下了雪花,很快就降下了鹅毛大雪。
布隆夫人收拾起悲伤的心情上了自己的马车,她的身后,大雪很快就将地上万物覆盖上一层白纱。
她没有回到与萨拉曼同居的寓所,而是回到自己的宅第,但因为受了风寒,当天她就病倒了。
恍恍惚惚之中,布隆夫人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一个老者正坐在自己的床前。
“啊,贤师!”布隆夫人低声惊呼道。
“我的到来,你很意外?”贤师的语气永远是温润而充满魅力,不因他的年纪而有所衰减。
“嗯,是有点,通常您不亲自露面的。”布隆夫人道。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你是一位嗜血者,虽然我并不反对你与任何一个普通男人交往甚至同居或结婚,但你似乎有些过于用力了。这很危险。”贤师淡淡地说道,“嗜血者永远是嗜血者。”
“托比是组织派人杀了他吗?”布隆夫人问。
贤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人太过理性和清醒,这是他死亡的唯一理由。”
“我坚决服从您的判断!”
面对贤师,布隆夫人毫无反抗之心,她也不敢露出哪怕一丝的不满。
贤师很满意她的表忠,笑着道:
“呵呵,你安心养病吧,萨拉曼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接下来将是我们真正走向权力宝座的时代。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贤师走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布隆夫人像是虚脱一样,瘫倒在床上。
身为嗜血者,她利用自己的美貌与智慧,创办沙龙,周旋于圣城权贵与知识份子之间,一方面为嗜血者组织提供情报,另一方面暗中鼓动自由派知识份子反抗帝制。
然而对于托比萨拉曼本人,她是真正产生了一种叫做崇拜进而叫做爱情的珍贵东西。因此她的眼泪是真实的,尽管她当初拉进萨拉曼的目的并不单纯。
但她仍然不敢反抗,贤师的到来只不过是一种警告,她也不过是贤师手中的工具之一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最想得到的其实是如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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