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时候,士兵无须如齐射时那样成为一台受军官操纵的机器,可以较为耐心地装填和瞄准,其杀伤效果往往优于过分追求节奏却时常让士兵手忙脚乱的齐射,因为后者不允许士兵有充分瞄准的时间。
每当有人倒下时,战场上的医护兵立刻上前提供救助,他们战场救治的手段和技术在过去的大半年间日益精熟。
隆隆炮响,咚咚战鼓。
叛军节节败退,因为他们总是无法形成集中有序的火力,不仅是因为手中的武器五花门,更因为他们没有接受过严格的队列训练,晃动和乱窜的身影总是严重影响自己人的射击,分散而杂乱的火力很难给热那人人造成严重的威胁。
这是一场有序对无序,严谨对散漫的战争。热那亚民防军一旦稳住了阵脚,便开始了屠杀。
摩尔河上的叛军火炮,则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无法提供支援,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被民防军压缩和屠杀。
贾雷德勒内感到恐惧,一股失败的情绪笼罩着他,这跟他出发时的信誓旦旦形成鲜明的对比。
计划原本很完美。
难道不是吗?
尤其是装备大炮的水军的支援,把大炮固定在内河货船的甲板上,这是一个天才的出其不意的设想,并且也的确发挥了作用。
没有人真正了解民防军的实力,只是隐约地认为这支军队有一定的战力。
这当中一定有人泄露了计划,让民防军有了防备。否则自己本靠着姓氏就可以获得对方指挥官的信任,这样自己在适当的时候就可以从背后给热那亚人以沉重打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贾雷德勒内这时才想起临出发时,教授给自己的告诫:千万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然而贾雷德勒内不仅低估了自己的对手,也高估自己部下的战斗力。
在绝对的实力前,叛军在苟延残喘。
他这个豪门子弟,是货真价实的,至于他是不是得到家族的授意,那就不是外人所知晓的。他是化名加入叛军的,对这其中的交易不是太清楚。
此时此刻,贾雷德勒内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他想到了死亡。
身前一个部下突然仰头倒下,他的脑袋被一颗铅弹击穿,脑浆与鲜血溅了贾雷德一脸,令人作呕。
这让他这个贵族子弟真切地意识到,这不是田园牧歌式的狩猎,而是真正的生与死的考验。
容不得贾雷德勒内胡思乱想,他被溃败的叛军推挤着向后奔逃,那条原本让摩尔城固若金汤的河流,拦在了面前,成了他们绞索。
许多人为了抢夺此前登陆而来的船只而相互争斗,船只在他们的争斗和自相残杀中翻覆,结果能成功逃入摩尔城的人极少。
其他人则拥挤在滩涂上,当深的身影出现在堤岸时,叛军中有人丢下武器,带着惊恐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贾雷德勒内死了,他被一颗铅弹击中了后胸,在他最后的目光中,无数的所谓“自由军”在河面上挣扎着,冰冷而水流湍急的河水吞噬着生命。
热那亚民防军站在堤岸上,向着那些残存的叛军开火,这个时候他们才有机会气定神闲地展开精确射击。
但战斗仍然没有结束,当民防军开始反击的时候,炮兵也失去了目标,他们离开主战场,开始往摩尔河的下游转移。
那些叛军的水军慌张地掉头,二十多艘用货船改装的战船拥挤在河面上,相互碰撞着,甚至无人组织反击。
哪怕是有两艘船原地不动,并且向岸边开火,即便无法击中,也可以极大地干扰对手火炮的布置。
但是当他们好不容易掉过头来时,他们发现自己的火炮原本为了有利攻击陆地而固定在船舷的左侧,当掉转头来,火炮炮口对转的是相反的方向。
这个时间,足够热那亚人的炮兵布置好大炮,十二门火炮,倾泻着实心弹、爆破弹和霰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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