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巴尔迪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一声,他收起自己的木碗,吟唱着经文,拄着木杖,扬长而去。
街巷中忽然涌出了一群外乡人,他们或穿白袍,或是各色平民的打扮,手持木杖,斗篷或者外套下面或许还藏着手枪,他们簇拥着自己的教宗往普瓦图方向行去。
这位毕竟是尊贵的教宗陛下,还无法做到放弃一切,做个纯粹的苦修士。
但就肖恩来说,他内心里是极为佩服隆巴尔迪的,他以教宗之尊,觐见皇帝而不拜,居然也能够做到放弃虚名,远离繁华,风餐露宿,普度世人,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这只有那些意志坚定的真正信仰者才能够做到。
这世上信奉真神教的贵族不是没有,但肖恩却不可以,因为他在上帝教教堂长大,是一位上帝教教士的养子。
但隆巴尔迪的暂时离开,还是让肖恩松了一口气,与其说他是被夏克礼所迫,还不如说他更担心隆巴尔迪在这里遇到什么不测的事情。
在神权时代,上帝教统治着欧罗巴,决定着国王的任免,拥有自己的武装,其中血武士就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支。600年前一部分失意而又极端的教士和贵族离开欧罗巴,迁往北方,其中就包括血武士,他们至今还祸害着欧罗巴。
就是真神教自己,也有极端的教派,以暗杀而闻名。这两种主要宗教之间的仇杀,历史上也曾发生过无数次,只是近代才销声匿迹。而后者的极端派也被真神教驱逐,逐渐成为地下组织。
肖恩还没有从隆巴尔迪的离开多松一口气,管家克利夫兰匆匆找来。
“什么?卡尔病了?”肖恩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教子的身体不太强壮,经常生病,但奥黛丽派人来告诉他,显然情形有些严重。
这离上次见面也只隔了五天时间。
“赶紧派人去城里请诺兰医生。”肖恩当即命道。
“大人,我去!”阿瑟-扬主动站出来,“我上次去请过诺兰医生,熟门熟路!”
“好,快去吧。”肖恩挥挥手,他赶回玫瑰园,马夫拉博已经将马匹牵了出来。
肖恩跳上马背,带着尼尔森等护卫奔往罗恩堡。这也幸亏现在洛基山沿海公路修好了,否则他至少要多花三倍的时间。
肖恩抵达时,奥黛丽正趴在卡尔的床前祷告:
“吾主神光,愿您赐福于我的儿子卡尔-罗宾逊,让他快点好起来。”
“我希望我的所做、所为都能荣耀您。我必须向您认罪,因为我有时也许不够虔诚,我要向您悔改,求您赦免我。我愿赎回我的罪孽,只要您能降下福祉,让卡尔好起来……”
此时的罗恩堡有些冷清,当奥黛丽选择析产时,她就有所预料。
肖恩作为卡尔的教父,他有资格来到这里,也成为奥黛丽无助之时的依靠。
卡尔似乎睡熟了,脸蛋红扑扑的发着低烧,奥黛丽用一条湿毛巾为他降温,每隔一个小时用温水给卡尔擦身子,以帮助降温。
“卡尔以前也经常生病,但这次特别严重,低烧不止,时常说梦话,我被吓坏了。”奥黛丽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前天晚上受了凉。那天晚上他又做恶梦了。”
“他常常做恶梦吗?”肖恩问。
“是的,有仆人说这是他父亲显灵。但他的父亲是不会害自己儿子的。”奥黛丽道,“我把那个仆人开除了。”
“你做的对。”肖恩轻拍了拍奥黛丽无意识绞在一起的双手,这个果断的女人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因为卡尔是她生命里的唯一希望所在。
“夫人,医生怎么说?”肖恩问。
奥黛丽道:“布朗医生来看过了,他说只是受了风寒,喝了点药剂。要不断地给卡尔降温,只要不发烧了,就会好起来。”
“确实如此,只是少爷这次病起来有些不同寻常。”管家米勒同样忧虑和关切。
“我已经派人去请诺兰医生了,他的医术在普瓦图是公认最出色的。”肖恩道,“米勒先生,难道你们以前没有请过诺兰医生吗?”
米勒管家面露悔意。奥黛丽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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