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尔今日的清晨,是同一只黑色的小羊羔互相拌嘴开始的。
并非是“黑色的小羊羔”,而是一只“有着黑色毛发”的小羊羔,虽然说纠结这一点并不能生出什么额外的意义,但这至少表明了某人在转醒后,看见满床铺黑色毛发的糟糕的心情。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用过了早餐,重新回到无人的屋内的奈尔瞥了一眼被悬挂在半空的小家伙,随手拖过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
“我希望能够被放在地面上,进行平等的交涉!”被拴住后腿挂在修补屋顶后留下的钉子上,浑身毛发都有些起翘翻卷的小家伙,在半空中挥舞着两只前爪,努力挣扎着,“你这是在虐待动物,我要去找人揭发你!”
坐在椅子上的奈尔仍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揭发我?你想去对谁说些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现在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够听到你的声音吧?”
黑色的小羊羔沉默了两秒,再次剧烈挣扎了起来:“救命啊!无良老板榨压员工啦!”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挣扎造成的动静十分剧烈,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进屋探查,就连同样租住在这家小店内、刚才路过半开的房门前的几位房客,也没有注意到那堪称凄惨的叫喊声,说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奈尔有些头疼地用手轻轻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没好气地斜瞥向挂在半空中,那只由黑猫巫女蜕变而成的小家伙。
说真的,他今早并不是自己想要醒来的,按照他在教会养成的习惯,他应当在早上六点醒来,六点半开始同其他的教士们进行统一的祷告,结束仪式后回屋子换下衣服,然后在七点整正式就餐。而现如今因为并非在自家的教会内,他甚至还可以再多睡个十多分钟,直至祷告前的五分钟再跳起来洗漱。
但是!
就在今天!就在刚才!
某只黑成一团糊状的家伙醒了过来。
然后就是奈尔的噩梦了。
等到本就有些睡眠不足的奈尔,从不断被什么东西穿刺、挤压的噩梦中咳呛着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了一双暗金色的大眼睛,满是纯真地凑在自己的面前,从咧开的口腔内伸出的舌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鬼知道为什么一头幼小的羊崽的舌头上会有像猫那样的倒刺的!
一时间,处于还未睡醒迷糊且稍有暴躁状态的奈尔着实被吓得不清,抬手就把已然十分顺手的圣焰丢了出去,然后在对方闪躲的时候,将那处的地板瞬间给烧穿了。
这一下惊动了不少的人。先是仍旧醒着的玛雅注意到了一闪而逝的白光,一声惊叫之余打翻了手中冒着沸腾气泡的试剂瓶,然后是楼下被落下的些许灰烬残渣烫到皮肤起泡的倒霉蛋发出了一声简短而悲伤的惨叫,而后是同时响起的黑色小羔羊的控诉声,与刚刚被吵醒的卡特利诺迷糊的疑问声,再接着则是周围听到了这处接连发出的声响而逐渐变得一团杂乱的各种吵嚷声。
十分钟后,被拉起来赶早班的两名警卫驾着喷吐着白色烟气的小车疾驶而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地上一个微小的孔洞、一桌翻倒的药水,以及一个因为被烫伤因而急忙送去医治的倒霉蛋。
在挨个结束了为了例常的询问后,时间已经推进到了七点四十,伴随着远去的鸣笛声响起的,是无数被提早唤醒、疲惫且饥肠辘辘的人们所交织而成的组合乐。
“所以,你今天突然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对方终于从束缚中脱出,仍旧像只猫儿那样轻巧地落在落在地上,而后笃步蹭至自己的脚边,奈尔给屋内设下了静音屏障,而后坐正身子,再次发出了提问。
原本身为女巫的小羔羊淡定地低伏下身子,躺在地面上,蜷曲起自己的四肢,抬起那双金色的眼瞳,和自己身边的青年对视:“我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吧?有关于你身体的问题……你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吗?”
对于对方的提问早有所预料的奈尔,却是摇了摇头:“很遗憾,我并未能够找到任何有关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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