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喜欢聪明的人,芝卫这样的就很合胃口。不说这局他赢定了,单是芝卫这个心思细腻程度就很让他舒服,萧禹文醒了,他的时间要用来开始另一场对弈了。
芝卫浅笑着不说话,默默地收拾棋盘。慕斯诺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理了理衣裳,自顾自往门外走去。
他出了门,便向左边的树林里走去,身后马上跟上了四五个侍从。
“鳌族的那几个人在做什么?设个阵法都漏洞百出!”慕斯诺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平静,两眼顿时阴翳起来,压着声音怒吼道。
“拜芜长老已经赶往林中,看样子也是颇为意外……”紧跟在慕斯诺身后的一个侍从低声回答道。
“那批人确定已全军覆没?”慕斯诺的眉头皱了皱。
鳌族的这套降头法,时机没掌握好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次张家村埋伏之战,他也损失了不少人马,想到这些精锐毫无意义地陪葬了,心里对这个拜芜又多了几分嫌恶。
“确实都化为血水了……”那个侍从的声音又轻了一些,生怕因为这个事被拜芜牵连。
“屏山可有新消息传来?”慕斯诺心烦加重了几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关键事情交给外族人来做,总是有各种担忧,可恶的是,一些担忧常常成为现实。屏山自是本族之人,奈何这方面的天赋确实缺乏,也无深厚积淀,空有其表,不堪重用。
“暂无……”回答的声音又轻了几分。
慕斯诺皱了皱眉,轻哼一声,右手用力一拂衣袖,几米外数十棵堪堪高过人头的小树瞬间被拦腰折断,身后几名侍从因为毫无预想慕斯诺会有如此动作,也被这股力量震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未敢言语,又急急跟上。
树林深处,十二个周身裹着黑布的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手里拿着一张画着不知名图案的黄符,嘴里念念有词。如果走近看,能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满头大汗,神色极为疲惫。
慕斯诺等人见他们在施法,也不敢打扰,站在百米外静静等候。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鳌族的这些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一个个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见慕斯诺就等在那里,纷纷向他走来,恭敬地低头行了个礼。
“拜芜长老留下说话,其他人都退下吧!”慕斯诺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厉声说道。
领头的拜芜抬起疲惫的双眼朝自己的手下示意,他们一个个又行了个礼也就转身往慕斯诺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拜芜低垂着脑袋,手背不住地抚额,他年事已高,道行还在,体力却扛不过岁月,刚刚那番修复阵法,去了他不少精力。
“拜芜长老,我上百名精锐亲信无辜殉葬,这个帐我还还没跟你算,现在这又如何解释?”慕斯诺的脸已经黑得如那压城的乌云。
“主上息怒!”拜芜弓着腰声音沙哑地称罪。
“你倒是好好给我一个解释,如若不然,今日你们都要命丧于此!”慕斯诺语气里没有一丝饶恕。
拜芜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眼前这个真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说到就能做到的主儿,这次要不是逼于无奈他也不会出山来跟随慕斯诺,他应该是颐养天年的岁数了。
“主上,这个阵法似在被某种势力吞噬,这是老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废物!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废物!你们鳌族就这点本事还敢号称巫术天下第一?”慕斯诺怒发冲冠,所有气都撒在拜芜身上。
拜芜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这个玄慕太子爷暴戾成性,在这个时候多说无益,还很可能送命。况且此时他也着实累了,急需休息,刚刚施法耗去他太多精力,人真多不服老不行。
慕斯诺兀自骂了一顿,还是放拜芜回去了。他岂能不懂阵法耗精气神,只是数次任务失败,他对鳌族诸多怨言。架不住目前还需要利用他们,否则以他的脾气,不仅这些人要死,整个鳌族倾覆也无关紧要,毕竟,他从不养废物。
鳌族却是十分团结的,先回去的几个人哪怕累得只想瘫,还是守在拜芜的房间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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