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文章吗?房玄龄困惑的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眼瞳一凝,说道:“克明兄,此次县考长安县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啊,你也来看看他写的。”
“‘朝廷宜议和。河东有灾,蝗虫在即,肆虐郡县,铺天盖地,当此之时举国一战,必败’?”杜如晦接过手看了一眼,不由紧皱起眉头,念着面的文字,念到一半念不下去了,脸有些愠色,恼声道:
“真叫这个杨景明写了个鬼话连篇的文章啊,朝廷现在对蒲州、幽州、泾州三地调兵,更有几个大营将士连夜开拔前去三地驻军,这么大的事别说瞒住天下人,就是长安城的百姓都瞒不住,稍加一打听便能知晓风声,怎会写出‘宜议和’之语?”
“老夫也深以为然啊。”房玄龄长叹了一声,指了指试卷杨景明写的字迹,惋惜说道:“你看看此人之字迹,字体方正、光洁、乌黑,大小一律,看起来丝毫不费眼,若是能推行郡县、行台府衙,必然能在公事事半功倍,由此可见此人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是老夫不明白,这个叫杨景明的考生,怎么就偏偏想不通写出这等荒唐言?”
而此时,其他六个监考官都好奇的围过来,听到房玄龄和杜如晦说的话,第一个阅杨景明的试题、且把卷子拿过来的那位年龄将近五十岁、名叫尹奉的监考官,板着脸揪着白胡气声道:
“因为这个叫杨景明的脑子有问题!老夫听说此人是考生当中年龄最大的,这个年龄都还没有通过县考,还说明不了其他问题吗?”
“尹老这话说的也不一定啊。”另外一个三十余岁的监考官忽然开口道:
“在下倒是觉得事情不一定是这样,诸位想想,这么多考生都写的是宜战,显然考生们都知晓面对此次时文该如何作答,偏偏这个杨景明写的跟大家不同,甚至不仅是不同,还在时文‘宜战或宜缓’之外,多拟了一个‘宜议和’,显然是想另辟蹊径,博得科举主考官的眼球!”
尹奉当时就吹胡子瞪眼了,手掌砰砰的拍着桌案,脸色气的铁青大声道:“这是在科举,是在县考,他杨景明博什么眼球?他分明是在戏弄你我这些主考官!玄龄,克明,你们是此次县考的主考官,你们两个人说一句公道话,面对这样的考生,应当如何?”
房玄龄微眯起眼眸,摸着胡须陷入了思索,良久开口道:“尹奉兄说的在理,考生杨景明显然是在耍小聪明,若是现在不惩治,以后若有人学他,岂不是助长不正之风?”
尹奉追问道:“如何惩治?”
“你们说,把杨景明的试卷贴出去如何?”房玄龄说完就眨着眼看向杜如晦,身为房谋杜断中的谋,他向来是出谋划策,但具体用不用则要听听杜如晦的判断,因为他自己出的谋略多,但就是拿不定主意,杜如晦则不同,每一次都能从他的谋略中选择一个最优解。
杜如晦低头想了想,便嗯了一声道:
“老夫觉得可行,这个杨景明不是喜欢耍小聪明叫我们这些阅卷之人记住么,咱就成全他,不仅是咱们,这次让所有人都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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