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渊起来的清早,便迫不及待的穿昨日穿的那一套简装袍服,戴紫色幞头,顶着三道很深的抬头纹,便要准备出宫。
“爹,您这是去哪里?”
然而,李渊刚踏出宫殿,迎面便看到李二一脸困惑的走来。
李渊看着他反问道:“这么早来寻朕,何事?”
二十八岁的李二顿时感到有些紧张,连忙解释道:
“昨日孩儿将往日秦王府的幕僚全部召回,但还没有见他们,想先叫父亲知晓此事,孩儿再好去见他们。”
李渊眉头一皱,道:“这种小事你跟朕说什么,自己处理就行,以后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要事事汇报!”
李二小心翼翼道:“孩儿谨遵父命,只是父亲所言的大事,还请父亲告知具体都有什么,孩儿日后也好做的妥善些。”
李渊板着脸道:“国破家亡,才是大事!”
说罢,李渊便独自一人提着精心准备的食盒离开皇宫,朝着杨兴村方向而去。
李二呆呆的注视着自家老爹离去的背影,国破家亡才叫大事?那是叫大事吗,那他娘的叫亡国!
父亲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一副太皇架势了啊!
一时间,李二站在原地,陷入了久久沉思,按照父亲说的,以后不管什么事岂不是都不用找父亲了?毕竟真要再找他,那等于大唐就亡了啊!
忽然李二就有些茫然了。
自己这是当的太子。
还是当的皇帝啊?
而且,能有什么事比管理天下还至关紧要的,竟能叫父亲这般急匆匆的去见,而不是召见对方?
————
杨兴村。
杨景明家。
“爹,你自己还说吾日三省吾身,怎么昨天教你的都忘了?”
“这能怪为父吗?为父以为你叫为父读《论语》、《春秋》,谁能想你叫为父练字,唉,当年为父头悬梁锥刺股的把你生出来,没想到你竟这么对为父。”
“你头悬梁锥刺股不读书,就想着生孩子,你读书人的气质呢?”
老头站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杨家父子的碎碎念,不由感到好笑中又夹杂着羡慕,多么有爱的父子啊。
“我们别唠嗑了啊,再不继续这一大早就没了,你看这个字,又宽又扁,再看这个字,又大又圆。”
屋里再次传来杨昊的声音。
“你把为父都说饿了。”
“那咱们先开吃?”
“吃什么?昨日的胡饼和羊汤都吃喝完了。”
杨景明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道:“为父都说了,要省着点吃,那羊汤里可有胡椒,叫你不听话,一顿就吃完了!”
“爹你好意思说我吗?干啥啥不行,吃饭你才是咱家第一名!”
屋里传来杨昊没好气的声音。
老头笑了笑,握紧此次提来的竹子做的食盒,轻轻叩了叩杨家夯土墙夹着的破旧木门。
咚咚咚。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孔圣人诚不欺我,果然为父心里快要乐开花了,你快去看看!”
“爹啊,你这是因为有人来乐开花的吗,你分明就是不想练字高兴的!”
杨昊一边回头无奈的说着,一边大步朝着门口再去,打开木门后,登时一个顶着三道深刻抬头纹的熟悉脸庞映入眼帘,不由神色一怔道:“是你?”
老头笑了笑,道:“小郎君有礼,老夫今日又来叨扰了。”
杨昊下打量着他,见他还是昨日的穿着,手中却多了一个食盒,好奇道:“老丈,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老头笑而不语,心中却一阵腹诽,想要知道你家很难吗,站在村口一打听村里有哪个少年郎会读书识字,十个人九个指的是你家,都免了派人寻你。
“昨日在田间听君一席话,顿感胜读十年书,所以今日来杨兴村遍寻小郎君,想能与小郎君如昨日在田间一般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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