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间寂静,看热闹的人纷纷噤声。
古镇抬眼看向另一个护卫。
那护卫呼吸不由急促起来,舔了舔嘴唇,卸下佩刀和燧发枪,远远的丢在一旁。举着手趴在地上。
我不打架,我只是个上班拿工资的!
古镇甩了甩手上血迹,弯腰背起骨烈尸身,一步一步的离开,所过之处人群自然分开。
那痞子更缩着肩膀藏到人群最后面,生怕被古镇看到。
古镇就那么背着尸身安静穿过半座城池,走到城南返回骨吏家。
卸了一扇门板放在厅堂,尸体停在门板上,家里菜籽油全部拿出来,沾着菜籽油一点一点的将骨烈身上的生石灰擦下来。
古镇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没有伤心也没有恐惧,骨烈带着尸臭的尸身也没让他感觉到恶心。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骨烈不是因他而死。
二河寨绑架骨吏和古镇无关,骨吏绝食而死也不是古镇导致的,骨烈为了儿子一头撞死在骨家门前,也怪不到古镇身上。
但借骨吏身体复活,仿佛冥冥之中便承接了一份因果。
回溯十七年,古镇亦非草木。
收尸、敛尸,一丝不苟的擦拭骨烈的尸身,古镇觉得他有义务这么做。骨吏死了他有义务替骨吏尽最后一份孝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早晨同蜗牛的吴忠一身素衣走了进来,看着骨烈的尸身默默磕头。
然后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古镇整理骨烈遗容。
“早晨我还不知你是老六的儿子,我是进城听到老六遗体被人接走了才想到的。”
古镇点点头,没有说话。
吴忠自顾自道:“骨老六救过我的命、我媳妇的命、我闺女的命……我来的路上已经辞了护卫的活计。”
他没再多说,古镇听出来了,吴忠原计划是进了城,去抢回骨烈的尸身?
从骨家手里抢?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的?
古镇抬头看看他,从背心里抓了一把金币递过去:“帮我买副棺材吧,要上等的。”
吴忠接过钱,转身就走。
菜籽油擦掉生石灰,露出骨烈脱水后皱皱巴巴的尸体,古镇又用清水擦干净油渍,给骨烈换了干爽的衣衫整理好遗容。
骨吏家杂物里扔着几节松木板,古镇取出来做成牌位。
寂静的小院里,古镇一个人锯木、削切、润角、刨光……
一道道工序做下来,古镇莫名的沉浸了进去,仿佛这个牌位就是一切,除牌位外再无他物。
牌位做好∩放在一旁,又研墨、润笔,提笔写字:故先考骨公讳烈老大人之灵位。
既然以骨吏身份来收尸,那牌位便应刻着先考了。
一笔落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的做牌位,安静的写字,旁边骨烈尸身安静陪着。
寂静的环境似乎触动了什么,内视不由自主的打开。
内视下心跳越来越慢,仿佛就要罢工一样,但与之相反的浑身血液流速却越来越快,一慢一快反常的诡异。
全身的血液都泛着元气奇妙的光泽,月白?玄黄?古镇说不出来。
血液越流越快,仿佛要在这一瞬间全部涌进心脏中。
古镇却诡异的越加清醒,手中笔墨不断,安安静静的写着牌位。
骨烈牌位写好,又默默的拿出松板再次制作一尊牌位,沾墨提笔:亡人骨吏之牌位。
一笔落下。
轰!
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古镇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不及反应,意识便被拽进体内,一路撞向心脏。
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目之所及是一片血红色的空间,就像一个溶洞,下面是不断翻滚的血液湖泊,上面是一片空洞。
这是……心窍?
血液倒灌轰开了心窍?几天的元气积累就轰开心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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