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1)

可奶奶大部分时间不给讲，林涵美求了很久也不给讲，奶奶管讲故事叫讲“瞎话”，只没影瞎话”讲。

有一次，林涵美没求奶奶，奶奶却主动：“大孙女呀，奶奶给你讲个瞎话吧。”林涵美一听影瞎话”听，立刻兴致勃勃地要奶奶快讲。奶奶这次讲的是张驴儿他妈的故事。大概的意思是：张驴儿他妈很馋，偷吃了人家放了药的食物，结果被药死了。这个故事使林涵美明白了做人不能馋，更不能偷吃，容易被药死。

那时候林涵美最怕的是五姑来家里。五姑有精神病，常常用手指卷着头发，自言自语地话，完了就笑。关键是五姑有时候会骂林涵美。有一次，五姑在林涵美家，三姑父来帮林涵美家收庄稼，也在林涵美家。半夜，林涵美起来上厕所，五姑也起来上了个厕所，然后就开始骂林涵美，：“人家孩子叫美，她也叫美，人家叫啥她叫啥。”五姑的是三姑家的大表姐，大表姐叫孙美。把林涵美给骂哭了，三姑父哄着林涵美，把林涵美哄好了。

五姑常常无缘无故地就骂人，自己着笑着，忽然地就骂人吃着吃着饭，也忽然地就骂人。谁都骂，连奶奶和爸爸都骂。有一次，五姑去外面上厕所回来，在厨房拿起菜板子上的捕比着自己的脖子，被奶奶把捕抢了下来。五姑那次是想自杀。幸亏奶奶发现得及时。

奶奶五姑时候，有一次跟奶奶：“我梦见我爹了。”之后奶奶改嫁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听见五姑笑，就用脚踢奶奶：“我咋听见老五笑呢？”奶奶在睡觉，被踢醒，不耐烦地：“她可能是睡觉做梦了。”后来五姑就病了。

五姑到了结婚的年纪，四姑父给五姑介绍了个对象，是他们村里的，比五姑大了十几岁，心眼不太全活，五姑和他结了婚。五姑父会收破烂，也能维持他和五姑的生活。五姑父不光会收破烂，有时候也上一些东西卖。五姑父曾经给过林涵美家两个装蘸酱材塑料筐，一个是红色的，长方形的，另一个是绿色的，圆形的，塑料筐有缝，能让洗菜水流出去。塑料筐就是当年五姑父上来卖的。

五姑生过三个孩子，都没活长。第一个被五姑睡觉压死了第二个还在月子里，五姑就抱出来买冰棍给他吃，也死了第三个不知怎么死的。三个都是男孩。奶奶曾问过五姑，她压死孩子五姑父打没打她，五姑：“怼我一杵子。”五姑父对五姑很好的，五姑怎么作人，五姑父都不打五姑，只听那次打了五姑一下。

有一次，五姑又骂了林涵美，林涵美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哭。大舅家的表姐从乡上来她老舅家，路过林涵美家，看见林涵美在哭，就问林涵美为什么哭，林涵美：“我五姑骂我。”表姐：“涵美，别哭了。我送你回屋。”然后表姐把林涵美送回了屋里，当时奶奶和五姑在屋里，表姐对奶奶：“涵美哭了，别让她五姑总骂她。”奶奶还不乐意了，表姐走了，奶奶冲林涵美大大地发了一通脾气，：“你五姑哪总骂你了？”

林涵美也和爸爸过她怕五姑，爸爸和奶奶了，奶奶就哭了，要送五姑回去。爸爸怕奶奶伤心，就哄林涵美，不让林涵美害怕，林涵美只好害怕也忍着。

冬的时候，奶奶会蒸粘豆包。蒸粘豆包要先把黄米打成面，对上点儿玉米面，把这两种面搅拌均匀，放在一个特大的盆里，用水和好，放在炕头上发。把大豆放在锅里煮熟，用笊篱捞出来，舀出煮大豆的水，把锅掸干，再把大豆放在锅里，放上点儿糖精，不喜欢吃甜的可以不放糖精。用豆杵子把大豆怼碎，盛在一个盆里。

然后开始攥豆馅，用两只手各抓一把大豆碎，使劲儿攥。有时候大人们攥豆馅，林涵美也上去凑热闹，要帮大人攥，其实是去吃豆馅了。林涵美攥的豆馅，大人攥的太松，林涵美正好趁机吃掉了，吃了几个之后，吃饱了，就又去玩了。

豆馅攥好之后，黄面也发好了，开始包豆包了。用手从盆里抠一块黄面，捏捏，弄成一个饼的形状，放上一个豆馅包好，用双手手掌把它揉得圆圆的，一个豆包就做好了。把做好的豆包摆在帘子上，摆满一帘子就拿去上锅蒸，蒸熟了督屋外去冻，冻好了拣起来放在仓房的大缸里。像林涵美家人口少的蒸豆包得蒸一两，人口多的人家得蒸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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