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姬一边按着刘荣,一边不停的躬身致歉。“幼子不懂事,望阎君见谅。”
老七笑问道:“栗姬,在地府生活的好么?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栗姬道:“一切都好,有劳阎君关心。”
“咳咳!”老六咳了两声,对台下问道:“郅都,刘荣状告你羞辱于他,断绝他和外界书信的往来,以致他忧愤而死,你可有什么想的?”
郅都朝台上一拜,缓缓道:“此事非我之意,实为圣上之命,要我严密看守临江王,勿使他和外界通信。君有命,臣岂能不从。”
老六又问道:“你可有意逼刘荣自杀?”
郅都摇头道:“无意如此,本想拖延时间,等候圣上旨意。不想魏其候窦婴遣人暗中给临江王送炼笔书简,我查获之后便立即禀明圣上,只是未等圣上有旨意下来,临江王就已经自杀。”
刘荣怒道:“做父亲的,怎么会如此对待儿子。郅都,休要狡辩!还我命来!”
栗姬苦苦的拉扯着刘荣的衣袖,不让他打到郅都。
老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刘荣,你当这是何地,能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喧哗么?”
刘荣被老二一下,老实了不少。
老七笑道:“二阎君脾气大了些,别介意哈!郅都啊,生前种种,一死成空,没必要藏着掖着什么,刘启已不再是你的君主,效忠下去没有必要了。”
郅都低下头,一言不发。
老七又道:“其实你不,我们也都是知道的,人间的事,瞒的住别人,瞒不住地鬼神。提醒你一句,在座的阎君都是神仙,耳目好得很。若要我们出来,只怕还不了你的因果。”
郅都这才缓缓道:“临江王坐侵庙堧垣为宫之事,是由当地一名吏所上告。陛下得知之后便下旨到中尉府,要求将临江王收押。又宣我入宣室殿,面命我严密看守临江王,不许他与外界有所往来。圣上未本意,我揣测多半是想将临江王贬谪为庶人,以免日后起夺位之心,给太子招来灾祸。”
刘荣不信,仍道:“你谎,父子性,父亲岂能如此对我!”
郅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昔年匈奴头曼单于欲改立幼子为继承人,故遣冒顿至月氏为人质。冒顿刚到月氏王城,头曼便急攻月氏。若非冒顿跑的快,早就做了月氏饶刀下之鬼。”
刘荣痛苦的抱着脑袋,不停的念叨:“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栗姬悲戚的把他抱在怀里安慰,帝王家的无情,她已深有体会,远比刘荣要看开的多。
老七对着刘荣轻轻一指,道:“人间种种,一死成空。父已非父,子已非子。刘荣,还不醒来!”
刘荣恍然大悟,恢复清明。
我对老七的手段有点诧异,这是金仙才有的本事,老七什么时候离金仙这么近了。
栗姬再次谢过老七,又告别了一众阎君,带着儿子回去了。她们母子,大概再也不会见老刘家的了吧。
郅都还在原地站着,他是个酷吏,一辈子都是遵纪守法,也没犯过什么有违于地道理的过错。驻守雁门时,匈奴畏惧他的名声,不敢来犯,也算得上活人之功。判官府给了个上等下的考评,可以留在地府修行,至于这去处嘛…
我看了看一直站在一侧的扶苏,道:“郅都,现征你为御史府御史,位在御史大夫之下,你可愿意?”
郅都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地府律令,用于百官否?用于阎君否?”
伊挚直接从桌上抽了一卷律令给他,道:“地府之中,众生平等,阎君、百官与凡鬼并无区别,皆受地府律令约束。”
郅都接过伊挚扔来的律令,又问道:“敢问御史大夫是何人?”
我指了指扶苏,道:“秦长公子扶苏。”
郅都又朝扶苏拱手道:“公子仁义,敢问仁是何仁,义是何义?”
扶苏笑道:“仁是法家之人,义是法家之义,皆在律法之内。”
郅都这才缓缓朝着阎君们下拜,道:“郅都愿做一任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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