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妨,去看看左金童吧,看一看这一世,他又在做些什么。
左金童被贬之后,这是轮回的第二世,并不难找,他在西岐,是一名耕读的书生,这一世读的书不比上一世多,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只读了五典和九丘,此外都是一些我未见过的新书,料是夏商两朝所写。
他已二十岁了,比杨戬小了八岁,若要按凡人一生来看,也该成婚生子了。他却还是孤身一人,每日除了下地种田就是回屋看书,很少与人交往,也不托人去说媒求取。任凭父母催促,他始终不为所动。
杨天佑的执念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他下到地府时,是老八亲自送去轮回的。听老八说,杨天佑在奈何桥站了三天三夜,泪流不绝,忘川水为之浑浊。忘川的水很少浑浊,忘川代表的是最本质的情感和欲望,是一切思绪的起源与归宿,能让忘川为之变色,可见他心中对情的执着。
本以为喝了孟婆汤,经过胎迷,已可以化解他大部分的执念,可如今看来,远远没有达到我们当初的估计。
他看见我时,我正在他的田头,看他种下的麦子,他这一世不做读书人的话,想来也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农夫。
“客人从远方来?看衣着不像西岐本地人。”他这一世貌似很好客。
我答道:“我是从怀城来的,还是第一次到西岐来。”
我还穿着两千多年前的衣服,那是我母亲为我缝制的,我从未舍得脱下来,神仙有避尘的法术,也不怕弄脏了它,怀城是我那时候的故乡,一座不算大的城池,住着几千户人,泥巴造的城墙并不坚固,茅草搭的屋子也不美丽,却叫人十分安心。
“在下左天明,不知客人如何称呼?”
我的姓名,我思索了片刻,我好像很久都没用过姓名了,想起来还要花点功夫。
“我叫无圻,这片稻田都是你种的么?”
“嗯,都是我种下的,现在日子还短,过些时日就能长高一些了。”
我与他又聊了片刻,他实在和上辈子的杨天佑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爱好读书,一样的充满礼节。
他留我用饭,我并未应邀,我于他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不愿留下一顿饭的因果。
这世上最难摆脱的就是因果,你活在天地中,便要承受这份因果的折磨。西方的接引和准提也不愧是大智慧的佛,许多地方,都有独到的见解。
人间的风雪总是变幻的迅速,当然,地府如今也应该是一样的。我已到了人间数年了,看过了帝辛,姜尚,见到了杨戬、嫦娥,还有左天明。后来我还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看了在战场上的闻仲,冀州的苏护和他那个可爱的女儿,以身救父的伯邑考,逃命路上的姬昌和背着他飞过五关的雷震子。
我又收了两个鬼,是一对许久未见的情人,妲己被九尾狐夺舍之后,我把她的魂魄送到了大哥那里,她要等伯邑考下来,这种请求总是会被允许的。在这期间她就帮老大写文书。
伯邑考死的时候,妲己很开心,两个鬼的身份都有些特殊,需要等待人间种种结束才好处理,于是两个鬼手挽着手,每天在阴间瞎转。
人间的气运愈发的不稳定了,帝辛过于沉浸杀伐,又被九尾狐蛊惑,商朝的气数已如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一样,稍有不慎就是灭掉的下场。
姜尚已经受命去了西岐,做了姬昌的太师,元始天尊门下许多弟子徒孙都去西岐助他,玉虚宫在西岐下了重注。
通天教主的门下则大多因为闻仲的缘故,到了帝辛那边,再加上叛离玉虚宫的申公豹能说会道,凝聚了不少的修行者。碧游宫在帝辛这里也算下了一笔不小的注。
两宫的道祖对这些事并不理会,只是由着弟子各自抉择,道祖们已经商议好,此次变动过后就搬去天界居住了,这是最后修行者最后一次干预人间了,以后在人间修行的,到了地仙就会被天界收录,不会再放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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