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人情世故 (2-1)

谣言并没有停息，第二日，钱氏就气呼呼地骂了门。

“李氏，你给我出来，是谁允许你把大丫头卖掉的，即使是傻丫头你也不能狠心卖掉啊，况且现在大丫不是好了吗？怎么能把丫头卖去做别人的下人？”

“说好听的是个下人，生活不好听的就是去被人打被人骂的畜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

“没良心的啊，我二贵怎么这么命苦啊………”

“我可怜的二贵啊，你不在家，你媳妇就要卖儿卖女了啊……”

早这么一嚎，本不大的村子都被惊醒，一大早出去本来打算去给田地倒灌肥的钱氏，却在别人的墙根里听到李氏要把傻大丫卖去给镇里富贵人家做下人。钱氏立马就放下粪桶往半山腰的刘念家奔来，还不带喘息的。

在灶房的李氏听得一愣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刘思归干脆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哭。刘念从炕爬起来，蹬蹬地穿戴好去把院门打开，放钱氏进来。钱氏看见刘念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才缓过气来。

“奶，娘没有要卖我，那些都是别人瞎说的胡话，我娘现在也才刚听你说呢”。刘念无奈地说道，看着眼前斑白的头发，那有些刻薄的脸，刘念也看到了慈祥，或许这就是一家人吧。

“真没有把你卖掉？那这修房子的钱哪来的？她一个不买不卖的，哪里就有了那么多余钱了？还是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钱老太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得有理，刚刚消停的火蹭蹭地又往冒了。

“奶，你乱想些啥呢，那些钱都是我挣的”。刘念急忙回答。她要搬回钱氏的思想，再往偏处想，李氏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挣钱了，你还替你娘瞒我？”钱老太狐疑地看着傻大丫。自从听说傻大丫不傻的时候她还是质疑的，但如今站在自己眼前，她觉得大丫不傻了眼睛里还会发光，精明得很。

刘念悄悄地贴着钱氏的耳边，把自己学捉鱼让李氏拿去卖，又给了一个酒楼一个做菜房子，还得了一些赏钱，这才有钱修房子。说完刘念还扯了扯钱氏的衣角摇晃着说道：

“奶，你可不能欺负我娘，我娘那么孝敬您，还给您送去了大鱼呢，那可是最大的一条鱼”。

“瞧你把奶说成了什么，奶不是知道缘由才那样说的嘛。现在知道了就不那么认为了”。钱氏看着刘念说道，粗糙的大手拂过刘念的头发。

“可是大家都在看着”。刘念真的替李氏感到委屈啊，一群人都围着看热闹呢。

钱氏回头看着围了一圈的村里人，老脸也有些尴尬了，赶忙起身把看客都赶走。

“娘，要不您进屋坐坐？”李氏说道

“不坐了，是我误会你了，你是一个好儿媳，我看有谁敢编排你，我去撕烂她的嘴”。钱氏气哄哄地说道，排除刚刚的乌龙。

“奶，好样的，就是那些爱嚼舌根的，烦透了”。刘念赶忙说道。

“念儿，不要乱讲，大家都是一个农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把关系弄僵”。李氏止住了刘念的话。

“行吧，没啥我就先去干活，等有空了大丫你去跟奶说说话”。钱氏说着起身出屋，又看了一圈高篱笆墙的后院，赞叹了几句才离开。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便是李氏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刘思归也蹭到了刘念的身边，也不知道为啥，只有靠近姐姐他才觉得他踏实些，比在娘身边还踏实。

“念儿，以后我们还是……”李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念打断。并说道：“娘，我们家迟早都会有钱的，弟弟开春也要去学堂，我们需要一个正常的出钱路径。而我卖香料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啥买卖？刺绣也赚不到几个钱，前些年把你们养大都已经是很费力的事”。李氏真的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娘你不是还有我嘛”。刘念给李氏一个大笑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像一个小大人。这可不就是一个小大人嘛。

“那你说说有啥法子？”李氏也来的精神，这些天她是知道闺女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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