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所谓梦想 (2-1)

路北洋的经纪人露露对杨寄柔已经早有耳闻，这次来剧组一是为了探班自家艺人，这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见识一下她。路北洋刚进组的时候就给露露推荐过杨寄柔，他说同剧组有个新人，资质不错，难得虽不是科班出身，演技却也不拖后腿；露露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带的艺人是什么品行，特别是这位路老师，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谈恋爱。

其实露露支持艺人们要有自己的小爱好，因为她清楚，一个线上艺人的工作饱和度极高，几乎每天都要枕戈待旦，一刻都不得清闲，这种工作状态动辄就要持续四五个月，即使有了所谓的休假期，也只是七八天，短暂到只够他们补充睡眠而已；所以他们普遍压力很大，也各自都有着独有的解压办法，有的喜欢极限运动，有的热衷海岛生活，可这位路老师，单单沉迷于谈恋爱。

谈恋爱其实并不是万恶不赦的行为，只是一旦冠上“艺人”这个主语，就已经足够让各位经纪人闻风丧胆。之前有一次路北洋与新女友在餐厅吃饭被记者拍到，露露一连七天，除了请各家的大编辑们喝酒应酬，就是与那位自认为要曝光走红的小女友彻夜长谈，折磨得她心力交瘁。

露露来剧组之前，心里大体已经刻画出了杨寄柔的小像——活泼可爱、伶牙俐齿、俏皮的可人儿；因为这幅人物小像，几乎已经覆盖住了路北洋的历届女友，眼下路北洋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地催自己来见她，想必是这位新女友在一旁施压了，可能还会在枕边吹风，这类姑娘露露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索性来一趟，给这新女友打一针熔胶剂，以便日后路北洋对她失去了兴趣，露露也更容易清理一些。

制片人知道露露来探班，十分热络地到机场去接机，路上一直攀谈，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希望下部戏还能同路北洋合作。露露嘴上都应着，可心里还是一直琢磨着杨寄柔，她试探性地问制片人：

“我听说跟北洋搭戏的女孩是个新人？”

“对，没什么作品，但姑娘人不错，挺有韧劲儿的，我还想着等杀青了找她聊聊，给她找个公司，以后再用也容易；看现在的市场，浓眉大眼的大美女反倒是不吃香了。”

露露听制片人讲完，心里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可她从业这几年见过太多“自我献祭”的新人了；有一次在一个电影投资局上有两个做实业的老板，身价都是几十亿，对影视行业一窍不通，只是把投资电影当作买基金一般对待；那天露露身边坐着一个漂亮姑娘，穿着很得体，虽然也是一身的名牌，但却看不到大型logo，一点也不张扬；她坐得端庄，脸上也是浅浅的微笑，听到别人的高谈阔论，也只会微微点头附和，任凭谁看了都会相信她定是名门闺秀；后来听别人介绍才知道是演员，父亲是在鄂尔多斯开矿的富豪，自己也是国内知名艺术类院校毕业，露露看她有些面熟，悄悄拿出手机百度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演过上星卫视播出的电视剧里的女二。在露露眼中，这种类型的演员应该已经不屑于自我献祭了，家里堆着金山银山，怎么可能还会为了一小堆铁矿石贱卖了自己。酒过三巡之后，这位富二代女演员已经悄然换到了实业老板身边，露露看着她笑靥如花，跟老板推杯换盏，耳鬓厮磨，跟刚才那个清淡婉约的名门闺秀俨然判若两人。

露露刚开始想不明白，她这样巴结一个投资电影的老板会有什么用，后来在这个电影的发布会上，她看到这位女演员赫然列于主创席位，露露抓着一个片方的人问：

“站在最右边那个女演员什么番？”

“她？她没番，一个资方插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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