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望着桌上一叠图纸:“怕只怕,有人要阻挠。”
“陛下乃雄主,必然不惧妖鬼蛇神之流。”
“你啊,恩师啊恩师,你这张嘴,真是锯嘴葫芦,非要朕明言,才肯表态吗?”
老太傅赫然一礼:“陛下当知,老臣之心,唯以大庆上下为首,一切为大庆黎明百姓有利之事,老臣必竭尽全力。”
话锋一转:“修运河,乃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事,老臣必竭尽全力,助陛下全力推行。”
老皇帝闻言,眼一亮,拍案道:“好!朕等的,就是恩师这句话!”
又从自己袖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后,露出里面白色晶体:
“恩师让人给朕送来这个,是为何意?”老皇帝笑眯眯地看着对面老者。
闻老太傅微微垂下眼皮暗道一句,明知故问。
却不慌不乱解释起来:
“炼盐法。陇右那边有毒盐,有个丫头千里迢迢跑去那地界,千锤百炼,终于找出来这炼盐法,能将陇右的毒盐,炼成可食用的精盐。
陛下手中的便是,经过炼盐法炼盐后的成品。”
老皇帝倒是不急着问这炼盐法,却对老太傅话中的那个“丫头”感起兴趣来:
“恩师口中的丫头,是哪个?”
老太傅也不替连凤丫隐瞒,一五一十说起来连凤丫给他炼盐法的经过,自然,也提及了这丫头怎么会突然会这炼盐法。
老皇帝听着,只觉得惊奇,“这世上,还有这样有趣的丫头?”
就因为那些生活琐碎的小事,竟然就能想出来这炼盐法?
“不瞒陛下知晓,陛下手中那图纸,也是那丫头北上陇右的途中,突发奇想,让人按照她想出来的绘制法,绘制出来的。”
这一次,老皇帝心中大为震惊,却反而沉默起来,半晌,问:“那魏成玄所说的南水北调?”
“此事却与那丫头无甚关系,那丫头只是把一路北上的地形图,以独特的方式让人绘制出来,本意原是想简化现有的地形图。”
老太傅睁眼说瞎话,本意却是为了连凤丫好,他清楚,炼盐法也好,绘制地图的独特方式也好,这些按在这丫头身上,只会对她有好处无坏处。
但要是连南水北调这等国之重事,都按在那丫头身上,那是会为她引来杀身之祸的。老太傅颜色淡淡,还不忘解释:“连家那对姐弟,很是有趣。那丫头偶然在老夫书房看到一副地形图,所以背上陇右的时候,才突发奇想,是否能够简化地形图,让之
精确明了,
这才有了那一叠独特方式绘制的地形图。
不过魏成玄确实是受了这丫头的启发,那丫头说,一路北上,所见所闻,也看到了北地干旱,民生困苦,说了句,若是这南边水可以调往北地,南北就都太平了。”
话落,看一眼老皇帝,才开口,继续说了句:
“魏成玄确实是个人才。可堪大用。”
老皇帝听着心中千转百回,自然,他知道魏成玄是个能人,否则,即使有这南水北调的想法,也不敢上书奏折与他这当朝皇帝。
启动南水北调这件事,不是儿戏,谁提出,谁成为众矢之的,轻则会遭人暗算,仕途不保,重则身家性命,全家老少,命不保夕。
老皇帝心中也是担忧,但此事,他必行之!
“既然炼盐法是那丫头想出来,她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老皇帝突然问道:“听闻她有酒娘子连大家的称号,不如朕再赐她一个炼盐大家的称号?”
“不可。”老太傅伸手阻断:“那丫头当初来找老夫,便不想占这炼盐法的好处,推说,炼盐之法,是老夫为之,与她无关。”
“哦?如此?”老皇帝眯眼,这炼盐的新法若是推行,必然又会是一件腥风血雨的事情,阻拦了现有盐商们的既得利益,
他若真的赐给那丫头一个炼盐大家的称号,就是把那丫头推上风口浪尖,就是告诉别人,这炼盐之法,和那丫头有关。
这丫头若是真的问老太傅要名要利了,那便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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