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对方会放过一个知道果酒甜酿秘密,却又随时能够被其他势力威逼利诱的人吗?对方会让她清醒地活着吗?
张大老爷一双老眼,若有所思望着堂下那少年,不发一言。
“大老爷,大姐姐一家虽已经被逐出族谱,可我大姐姐一天是我大姐姐,一辈子就是我大姐姐,我不想看到她年纪轻轻,就凋零了。”
少年朝张大老爷深深把腰弯下,把头埋下:“大老爷明察秋毫之末,洞彻世理,海清绝不是再害我大姐姐,反是在救她。
也恳请大老爷念在海清这一心想要帮大姐姐,给海清多一些时间,让海清再行劝说我那大姐姐。”
张大老爷看着连海清好一会儿,才开声:“好。看来是老夫错怪你了,你果然是有情有义。”
说着,忽然专转身在书桌后的多宝格里拿了两本字帖,放到了桌上:
“海清啊,你是个有情有义的,资质绝佳,这两本字帖你拿回去临摹,下一次来,老夫亲自考校你的书法。”
闻言,堂下连海清猛地一抬头,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多谢大老爷。”
他心脏砰砰跳,张大老爷把自己字帖给他,这不足为奇,但张大老爷说,下一次亲自考校他的书法自古以来,只有自己的晚辈或者弟子,才会得到师者长辈的考校。
张大老爷此举,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晚辈或者弟子了啊。
他欣喜若狂,这一切,全部落在了张大老爷的眼中。
“那海清告辞。”
张大老爷笑意盈盈,目视连海清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陡然收敛脸上笑意。
眼中闪过一丝讽色这个连海清还是太稚嫩了,他只推测出他们不愿意这世上再有人知道果酒甜酿的秘密,所以判断他们不会放着那个连凤丫好好活着。
却忘记,连凤丫除了果酒甜酿,还是当今圣上亲自赐下一座牌坊的女子,她所出“英雄酒”之名,也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名。
试想,他们得到果酒甜酿之后,这连凤丫就死了,这事儿说不得就传得沸沸扬扬这叫这纵横各方势力怎么想?
难保不会有人暗中调查。
若是调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朝中那位贵人太也得不偿失了!
所以,要么得到果酒甜酿,那个丫头片子不能够死要么不要这果酒甜酿,这丫头可以死。
但这两件事情,却不能够同时发生,否则,引人怀疑。
但若是,这丫头片子要是能够投奔到他的门下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至于那连海清,若真能够“救”他那个大姐姐一命的话,自然再好不过!
“去,去请崇山来。”张大老爷叫来身边小厮。
“是,大老爷,小的这就去请少爷来。”
张崇山被张大老爷身边侍候的小厮叫了去,“什么事儿,这么急?”
“少爷随小的来,就是。”
张崇山只得跟上去。
“祖父。”
张大老爷对一旁小厮努了努下巴:“出去,把门关山。”
“祖父,这是?”张崇山看着书房的门阖上,扭头不解看向张大老爷。
“崇山,吾孙,祖父问你,今日这来的连海清,你觉得这人如何?”
张崇山没多想:“海清兄为人谦逊,谨言守礼,学识不凡,是难得的人才,将来说不定就是国之栋梁。”
张大老爷轻轻一笑,“崇山,你记住,以后与这连海清相处,需留一个心眼。”
“怎么?祖父觉得此人不可交?”
“此人可用,却不能深信。”
张崇山愣了一下,但还是拱手对张大老爷道:“是,祖父。”
“你且记住祖父的话,此人谋略虽不足,但心中却不甘平庸,他的眼中,始终藏着野心二字。”把“野心”藏在了那毫无攻击力的温驯谦和的笑容下,的确,可以麻痹许多人的警惕。
张府外,少年郎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高墙大院,转过身,眼中的温和散了去,瞅一眼手中字帖,削薄的唇瓣,笑了笑终于,还是瞒住了那只老狐狸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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