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凤丫只觉得奇怪。但很快反应过来。答道:“公公知晓,民女没有读过书,是绝说不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话来的。这话乃是民女夫君所教,夫君常怀天下与国,那日曾对月自言自语: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民女恰好听到,不解,问夫君。夫君不嫌民女烦扰,仔细解答,怎奈民女愚昧,学而不会。夫君无奈,只教民女记住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夫君是要教民女心怀感恩,感恩大庆国,感恩陛下恩泽,感恩天地的给予。得亏夫君教会,才让民女在被诬陷之后,不至于一根麻绳吊死树下。只夫君去赶考,曾说,不为官,不归家。民女也无法与那些村人们辩驳。只能含冤努力地活下去,为
父母,为弱弟,为夫君。”
花言巧语能像她说得如此骄人心有戚戚焉的,也是少数。
安公公眉心的褶子揪成一团,看了看手中簪子,猛然一抬头:
“这簪子且留在杂家这里。你此事,杂家无法做主,杂家今日就日夜兼程赶回京都城,如实禀报,如何做主,只看陛下的意思。”
若没有这簪子他也不会费这个心。
可若是牵涉到了那个人的话,安公公不敢擅作主张。
他仔细又打量了面前的山野村姑,视线在那张平凡无级的脸上流连了又流连心中是不信这连凤丫的话的。
可手中这枚簪子又如何解释?
保险起见,安公公决定,立刻启程赶往京都城。
连凤丫从衙门里出来,心下微微定了定只要这安公公没有当下就怒斥于她,不会直接将她定性为“不贞不洁的荡妇”,那么事情就不会坏到哪里去。
只要这安公公能把她的隐情一五一十回禀陛下,那么,陛下多半会选择信任她。
不是因为她的话有多么可信,只因为,陛下他也不想丢脸。
只要陛下没有傻到拆自己的台这件事情就会以大圆满结束。
比起被天下人笑话,自己赏赐“牌匾”的忠贞高义的女子,其实婚前早已不是黄花闺女。
连凤丫相信,陛下更愿意和稀泥,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对天下人说她夫君是赶考的书生如此,既全了陛下的脸面,也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至于她家“赶考的夫君”是谁天下赶考的书生那么多,她随便报一个名字,谁知道是谁?
何况,赶考途中,病倒了啊,被野兽吃了啊这些东西,可就都说不清了。
连凤丫打的一手好牌,却丝毫没有想到她的“夫君”在见了安公公之后,俊美容颜神色出奇的古怪,“她说这枚簪子是她夫君送给她的定情礼物?”
安公公脑门上,刹那沁出冷汗,硬着头皮:“是那连姑娘就是这么说的。”他想询问事情真相,但面对面前的男子,安公公表示他还想长命百岁。
修长的手指捏着簪柄,狭长凤眼微眯,视线落在簪子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陆平脸都要绿了。
那村姑!好生无礼!
肖想他们爷!
“爷!这世间,只有沈家微莲,才配得上您!”陆平咬牙道,说完就“轰”一声重重跪下去:“那丫头不识好歹,属下帮您去杀了她!”
男子若有所思,不理会陆平的话,却对陆平平静说道:“孤以为她中秋那夜就死了。”他父皇让人发下赏赐的时候,他甚至不认为这赏赐真能到了她手中。
一个死人而已
中秋月圆,八月十五,每月十五,寒毒热毒交替发作。
这一次可不像那一次一样,有他动手帮她压制毒性。
可
他想到,那女子,低贱如草芥却一遍一遍说着“我要活”。
“真的那么想活啊”二爷自言自语,嘴角忽然微勾:“那好你若当真活着到了京都城,孤娶你又如何?”
声音低沉静得没有声音,饶是陆平也没听清楚。
安公公脑门儿上冒汗:“殿下这”如何是好?
太子爷啊太子爷,你好歹给个示下啊。要怎么做,你总得吩咐小的一声不是?
安公公无奈又提心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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