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清晨起,各家各户门户还没开,各自洗漱洗衣做饭,忽然一阵敲锣打鼓。
大街上,买菜摆摊儿的已经有了人气,铜锣响,鼓乐起,极为喜庆。
“这是谁家有喜事?”
摆肉摊的大汉也停下了手中宰肉的大刀,直眼望向从他摊位前经过的一对人马。
摊位前,买肉的大婶儿不高兴了:“不就是谁家迎娶新嫁娘吗,没看过啊?”
说着,便催促卖肉的大汉:“看嘛子看,赶紧滴,给我割五两肉,不要瘦的,要厚厚一层大肥膘的肉块子。”
一月里头难得买上一回肉,买肉的大婶儿是恨不得那肉越肥越好,那瘦肉在她眼中,可就不那么美味了。
一旁同样买肉的大爷给了这个大婶儿一个大白眼儿。
“没见识,那队人马可不是娶新嫁娘。你瞧瞧那领头人的打扮,那可是宫里的公公。”
“赵老头儿,你又知道了?你凭啥子说人那是宫里的公公?”大婶儿不甘示弱怼回去:
“那要真是宫里的公公,咋出现在咱这小镇上?”
“嘿!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真没错儿,你不信?不信咱跟过去瞅瞅,要不是宫里公公,就就就”
赵老头儿一阵的“就就就”,“就”了半天,眼珠子一转,瞅见猪肉摊上五两肉,狠心一咬牙,好似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十分硬气地指着那五两肉:
“要不是宫里公公,你这五两肉,我替你给钱。”
“嘿!赵老头儿,这可是你自己开口许诺的,我可没强迫你。”
大婶儿眼珠子都贼亮了:“走!咱这就走!”拽着赵老头儿就追在了那对敲锣打鼓的队伍后头。
一路尾随,遇到熟人,别人就问:“张大婶儿,你拽着老赵干啥去?”
“赵老头儿非说那对人是宫里来的公公,我不信,他和我打赌呢,输了送我五两大肥肉。”
没几步,又有人问:
“赵老头儿,你这为老不尊,要和张寡妇偷偷摸摸做啥子见不得人的事儿?”
“啊呸!你个龌龊玩意儿,满脑子龌龊想法,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讲究呐?咱和赵家寡妇打赌咧。”
“赌啥啊?”
“就赌前面那对人马领头的那个是宫里的公公。”
“啥?宫里的公公?”那人尖叫了出来,好巧不巧,这个王大嘴巴平时就是个大喇叭,又爱嚼舌根。
“喂喂喂!大伙儿都来看看啊,咱镇子上来了宫里的公公咧!”那人手舞足蹈,向着路上人,管他认识不认识,缝人就说一顿。
比赵老头儿还得激动。
这下引来更多人,好奇驱使之下,跟随在那前面敲锣打鼓的队伍后头。
更有人打赌,分两派,一派人说那绝对不是宫里公公,另一派的人赌是宫里来的公公。
一时之间,人群扎堆,好不热闹。
“喂喂喂,那可是柳帽儿胡同喂!赵老头儿,你肯定认错了人,那绝不是宫里来的人,否则,宫里来的人,为啥子要到柳帽儿胡同去?”
张寡妇高兴的朝着赵老头儿伸过去手,蒲扇大掌那是不客气的在赵老头儿面前掂量掂量:
“赵老头儿,你输咧,买肉的钱拿出来。”
“急啥子急,跟过去瞅瞅。”赵老头儿翻个白眼儿,这没到最后,咋滴也不会把钱白给了这张寡妇,她想的倒是美,自家也舍不得吃上几回猪肉咧。
“县太爷出巡,闲杂人等退避”忽然,人群后响起一声高呼声,在这议论纷纷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以张寡妇和赵老头儿为首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下来,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老鸦。
“去去去,县太爷在此,尔等小民还不给县太爷让路?挡在路口等着吃板子吗?”一个三十多岁的皂吏前来赶人,往人群中一瞪眼儿:
“滚开,耽搁了县太爷的大事儿,你们吃嘴的起吗?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人面色煞白,连忙往后退,给县太爷的座驾经过。
等到县太爷座驾经过后,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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