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也是,你委曲成全,你不忍爹伤心难受,难做人,你就算心中有所怀疑,你也不肯去说。你替爹想,谁来替竹心想。才三岁的孩子,谁家不是宝贝的好好的,怎么就偏偏在你们不在的时候染了风寒
,又偏偏这风寒还能把嗓子弄坏?”
万氏颤抖的厉害,眼圈红了又红:“别说了,别再说了,娘求你了。我们,我们一家子四口,现在的日子不都是好好的吗?凤丫,别再说了,就算是咱们现在跑去找老宅人对峙,谁会承认?”连凤丫摇摇头,她知道将伤疤扒开,很残忍,很是溃烂的伤疤不扒开清理,怎么才能够痊愈?她看得出来,无论是连大山还是万氏,其实心中都明白,连竹心的哑病不是意外,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对
连家老宅有所顾忌。
她看着连大山,这老实巴交的汉子面色发白,心中微微有些不忍,深吸一口凉气,再重重呼出。清晨微凉的空气,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看了面前老实巴交的汉子惨白的脸色一眼,连凤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换了话:
“爹,要么咱么自己祭祖,要么,咱们就去老宅问问。”她说:“总比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院子里光等着强吧?”
“啊?这?”
连凤丫皱皱眉,她就是不喜欢这样子什么都不做,就光期盼着等待着命运降临。
“为什么连主动争取一次,主动做一次决定,爹你都不肯做呢?”她好无奈,揉揉胀痛的眉心,这要不是她认了的爹,她早就不跟他废话了。一旁的万氏擦干了眼泪,就去推了连大山一把:“去!去镇上买纸钱买元宝,咱们一家子自己祭祖!”稀罕他们老宅呀!万氏被连凤丫一番话说的了愤愤不平,一拍胸脯,冲连凤丫说:“凤丫,就咱们一家自
己祭祖!你去把你爹的竹篓子拎出来,这事我做主!”
“嗯,好咧。”连凤丫转过身的时候,眼角扫了一眼她爹,失望的摇摇头,这魁梧壮硕的连大山,还不如万氏这个女人果决有主见。
但她也能够理解,纵然连大山跟连家老宅不搭嘎了,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心中还是很看重祖宗家族的。
这事仿佛就此揭过,一家人没谁再去主动提起这件事。但是连凤丫深知,这件事已经印在了一家子心中。以后再见老宅的人,连大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说不出话来的连竹心。
匆匆去镇子,买了东西回来,又是烧又是煮,早就过了每家每户祭祖的时辰,可是磕磕碰碰着,一家人还是把这“分家”后的第一次祭祖,办的有模有样。
祭完祖宗,收拾碗筷的时候,连凤丫似认真似开玩笑的对连大山夫妇说:“爹,娘,你们听着。”她说:“连竹心是我的弟弟,是我们一家子的小小男子汉,娘,你莫在自责,爹,你也不必觉得将来竹心撑不起这个家。他是说不出话来,但他足够优秀。他若真是个没本事的,那我
这个做姐姐的,也会为他撑起这个家业。”
连大山被震惊了。但震惊半刻之后,他就觉得他闺女这话真是荒唐,女儿家要撑起一家家业,以连大山闭塞的思想和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眼界,他想象不出来,一个闺女家家,能够撑起一番家业。
点点头,却没把这话听进耳去。
连凤丫心中再次摇摇头,她知道,她今天的这番话,没有听进连大山的耳朵里去。
算了,她心道:锦绣前程路,繁华大世界,总有叫她这一世的爹娘开眼的时候。
夜深人静,月照当空,连凤丫忍着疼痛爬起身,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上一世的特殊身份,她算半个武人,自然知道这疼,不一般。这痛,来自身体深处。
爬起来时,到底还是因为太痛,声音微大,弄醒了连竹心,她轻声说了句:“乖,继续睡。阿姐肚子疼,如厕去。”
忍着剧痛出了房门,绝不是向着茅房的方向而去,她轻巧推开栅栏的院门,沿着小淮河往东走。
举步蹒跚,明澈的月光下,她的脸色蜡白一片,满头的汗水,汩汩的顺着脸庞往下流,汗湿了身上的粗布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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