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书房里,脸色阴沉至极的裴北海脊背紧贴在椅子上,双拳紧握,眼神冰冷的就像是要滴出来一般。
“裴兄,如今恐怕宫里那位已经知道了我等的密谋,这该如何是好啊!……”
郭图垂头丧气,伸手重重的拍打着自己的双膝,神情竟然有些莫名的凄婉,而那双眸之中,则不像是裴北海一般阴沉似水,而是蕴含着些许点滴的惶恐之色。
裴北海攥起双拳,忽然间从座椅上站起,抬起一脚踹在身前的桌案上,将上方给的茶杯花瓶踢倒在地,摔得粉碎。
“绝不可能!是本官自己亲自传出去的密信,用的是亲信之人,绝不可能泄露半分!况且我等乃是昨日清晨就将密信发出,就算高州和宁远节度军不愿起事,反而将讯息传到宫里也绝对不可能如此之快!”
裴北海咆哮完,突然觉得自有些失态,便自顾自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袍袖,沉声说道:“因此,这颗宫里那位送来的人头在本官看来,不过就是对本官今日早朝间的“不敬之言”的惩戒罢了……”
一旁的郭图点点头,随后也是叹气一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有些心烦意乱。
一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血淋淋的人头,郭图便有些反胃。
但好在官场修行多年,早就已经练就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此时等到心绪平静之后,倒是有那闲情逸致,端起桌上茶水轻抿了一口。
“裴兄府上的这茶真是极为不错啊,如果本官没看错的话,这茶怕是从越国那边运来的吧?”
裴北海笑着点头应是,两位老狐狸皆是各自隐匿心中念头,放在后世绝对都称得上是奥斯卡影帝。
“那既然这样,我等是否还需要再次修书一封,派人秘密送往高州和宁远节度,好让他们加快速度,尽早前来京城。”
安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的裴北海眼神一凝,随即笑道:“当时如此,既然郭兄提出来了,那就由郭兄传信吧,本官如今被那人记恨上了,若是再由本官传信,怕是有些不妥啊……”
郭图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老神在在的盯着一旁书桌上的一方砚台看了片刻,裴北海乃是人世间罕见的人精,当即微微一笑,起身走过去,伸手拿过那方砚台转身递给郭图。
“早闻郭兄文采斐然,尤其是那一手楷书堪称一绝,所谓宝马配英雄,这方古砚便送给郭兄了……”
“哈哈哈哈,裴兄真乃是个秒人啊,那本官现在就亲自撰写两份密信,传给高州和宁远节度,只是这私印,裴兄还是要印上一方的……”
裴北海点头应承下来,随后不出多久,中书侍郎郭图便一脸笑意的从裴府中走出,全然看不出先前见到人头时的惶恐以及紧张。
只是这位位居中枢的郭大人自己并不知道,他这位堂堂的三品大员,却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当孙连淮接到新帝刘焕给他下达的旨意之后,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前去布置人手,将中书令裴北海等七人的府邸周围各部署下去十人,时刻紧盯着这些大佬府邸的前后门有无可疑人员出没。
孙连淮这位皇城司首领也没有闲着,等到布置完一切之后,他便亲自出宫,坐在一栋名气不算大的小茶楼中等着手下传来的讯息。
而当这位郭图郭大人大步走出裴府之时,自然也被孙连淮事先准备热皇城司人手所察觉,负责裴府此处的一名勾当官有些迟疑,因为眼前坐上马车之人乃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放在地方可是比刺史官职都要高出半品的人物。
但当他想起先前出来办事之前,皇城司首领孙连淮那一脸狰狞的模样,想到他说“若是办不好车is差事,我会亲自将你扒皮”的言语,还是痛下决心,挥手示意手下连同江豪申派来相助的五位战卒上前抓捕郭图。
此刻郭图正坐在自家的豪奢马车上,双手把玩欣赏着手中的砚台,却突然觉得身子一斜,随后惨叫一声伴随着马车的倾倒而重重摔在地上。
“大胆!本官的车架竟然也敢碰撞,就不怕本官将你丢进刑部的大牢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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