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冰冰的说,“叫他们母子都滚出王府,去乡下的庄子上,这辈子都不许回来!”
“……她的孩子可以打发出去,但这贱婢不能留。”高密王怔了一怔,说道,“谧雪你太心软了!你想这贱婢出身寒微,全靠母妃才有今日,正常人都知道,她是不可能取代你的!居然还是对清酬下了毒手,要是留着她,谁知道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声音一低,“而且她所出的几个孩子也是半大不大有点懂事了,留在身边岂能叫人放心?反正你我膝下嫡出的子女也不少,贱婢母子几个,跟你们娘儿的安危比起来,算个什么?”
赵子夜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涩声说道:“对我来说莫氏的子女当然不算什么,可那些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子以母贵。”高密王摇了摇头,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问了句,“能说下那贱婢是怎么算计的清酬吗?我听说,当时是清醉跟惠和一块儿去庄子上接走了清酬?”
赵子夜又喝了一盅,道:“我今天不想说这个,咱们喝几盅吧!”
高密王叹口气,顺从的接过她推到自己里面的犀角杯。
一口咽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天的半夜,整个后院都被突然闯入的甲士粗暴的吵醒。
从莫侧妃往下,所有姬妾以及近侍以及她们的子女,都被强制性的驱赶进了湘霁堂。
准确来说,是湘霁堂的后院。
因为原定的主人年纪还小,吃不准儿子将来的喜好,赵子夜只是叫人挖了湖,随便种了点东西,起了一座九曲桥跟水榭,其他什么都没弄。
这种大冷天的夜里看去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好不凄凉,甚至有点儿瘆人。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遭遇让一干人都觉得很是不祥,待看见只穿了单薄衣裳、像是根本没感觉到北风刺骨似的伫立桥上的赵子夜时,这种预感就更强烈了。
莫侧妃下意识的问,“这大晚上的……让这么多外男闯入后院……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背叛王爷吗?”
赵子夜没有理会她,只是沉默的看着夜色下黑黝黝的湖面。
莫侧妃心里乱七八糟的,忍不住又问了几句:“王爷呢?你把王爷怎么样了?你不要错了主意!你跟王爷都有这么多子女了,不为别人想,也为你子女想一想!”
“她再说一个字,就把舌头绞了!”赵子夜还是低着头,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吩咐。
这句话她说的很是平淡,没有任何的疾言厉色,可是一干人却听着都哆嗦了下,不敢吱声了。
站了好一会儿,都吃不准赵子夜要做什么。
直到容清酌等四个赵子夜亲生的孩子也在下人的带领下懵懵懂懂的到来,她才移动脚步,从九曲桥上走了下来。
“把他们外袍脱了!”这话说的是容清醉跟惠和郡主。
才听这吩咐时,下人都有点茫然,以为听错了。
直到赵子夜重复了一遍,他们才手忙脚乱的动手。
“母妃?”容清醉跟惠和郡主皆吃了一惊,庆芳郡主连忙上前,惊讶道:“母妃你要干什么?天这么冷,还是晚上,没了外袍,可不是要着凉了?”
赵子夜闻言低头看了长女一眼,毫无征兆的,一个耳刮子抽过去,打的庆芳郡主眼前差点一黑!
“我还没死,怎么这后院就轮到庆芳郡主做主了?!”打完之后,她看都没看庆芳郡主怔忪的神情,冷冰冰的看着僵立的下人。
下人们面面相觑,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片刻后,被脱的只剩亵衣的容清醉跟惠和郡主哆嗦着站在寒风里,赤裸的脚踩在结了冰的地面上,顷刻之间就泛起了乌紫。
兄妹俩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赵子夜看着他们,无怜悯,无不忍,只有一片漠然,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后院,此刻鸦雀无声。
莫侧妃母子,更是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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