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妹今日气色也不错!”徐抱墨是以没理会公孙应姜,只向盛惟乔言笑晏晏道,“这樱草色最挑人不过,等闲女孩儿略长大些都不敢上身的,也就世妹这样的淑光艳质可以随便穿。”
盛惟乔今日其实没有特别上心的打扮,不过跟平常一样绾了双螺髻,略饰珠翠,穿樱草底绣卷草纹对襟窄袖上襦,领口露着一截粉色诃子,下系着豆青留仙裙毕竟徐抱墨可是她“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一样”,在亲哥哥面前花枝招展个什么劲呢是吧?
既然把徐抱墨当哥哥,她自然听不出来这番夸奖里暗藏的情意,只道是场面话,或者是作为兄长对妹妹的怜爱。
不过她倒是看出徐抱墨对公孙应姜的刻意忽视了盛惟乔由己推人,担心公孙应姜会因为过于难堪泪洒当场,忙转开话题以圆场:“我们姐妹以前赏荷,都喜欢在那边的翠陌水榭,世兄要不要先过去瞧瞧,那儿是否适合取景?”
这一幕在徐抱墨看来,自然是:“不枉本世子今儿个天没亮就起来拾掇!大乔果然被本世子惊艳了啊!虽然她就夸了本世子一句,但从她跟着就匆匆忙忙的转开话题来看,这女孩儿现在一准在害羞,心里不定怎么个倾慕本世子法呢!”
想到盛惟乔此刻正在内心默默的爱慕自己,徐抱墨不禁心情大好!
只不过,接下来他端着温柔贵公子的架子,跟盛惟乔说说笑笑的走向翠陌水榭时,偶然看到公孙应姜对他递来一个“敢扫小娘面子,看小娘等会怎么收拾你”的眼神。
徐抱墨先是凛然,但很快就想通了:青天白日的,这儿又不是玳瑁岛,他的大乔跟一群下人都在,这海匪窝里出来的小妖女再愤愤不平,能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儿,徐抱墨甚至悄悄给她回了个“你奈我何”的笑。
上回在玳瑁岛,他被这小妖女栽赃陷害了一把,差点没法下台的事儿,他可还记着呢!
不找公孙应姜报复就不错了,她居然还敢恐吓他!
真当他是草包纨绔,见着个小美人就找不着北的吗?!
他一定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公孙应姜,自己只是大度宽容,不跟她计较!
一旦计较起来,区区一个海匪之女,也痴心妄想左右堂堂侯世子?!
“这妖女要是识趣,往后就该离本世子远点!”徐抱墨心下暗哼一声,如此想到,“最好今天接下来都闭上嘴,安分守己的做陪衬!”
但显然公孙应姜是不识趣的。
因为半晌后,一行人在翠陌水榭附近的绿柳荫下,找到一个适合入画的角度后,徐抱墨边跟盛惟乔闲聊,边随手勾勒出眼前池塘的大致轮廓后,公孙应姜忽然开口道:“姑姑,您别跟徐世子说话啦,您看徐世子这笔下,松松散散的,分明根本没用心!这水准连小叔叔一半都不如呢,您要继续跟世子说话,世子今儿怕是一幅满意的画都画不成!”
盛惟乔一愣,下意识的扫向纸上她生母冯氏素喜丹青,她虽然没这方面的爱好,但自幼耳濡目染,眼力还是有的。
徐抱墨这幅夏日荷花图虽然刚刚开始,但从布局、色调、笔法等各方面来看,与大家固然相去甚远,一般的交流也是拿得出手了。
要知道徐抱墨的主业是科举,可不是丹青,而他今年才多大?
能在丹青上有这样的水准,已经不错了。
“应姜这逆伦的心思,要什么时候才能转过来哦?”盛惟乔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了,心道,“之前在岛上时,她除了私下去给哥哥跳舞外,好歹人前还知道避讳呢!现在居然公然昧着良心夸奖哥哥起来了,传了出去可怎么办?!”
徐抱墨也想到了这点,淡笑道:“无妨的,反正我于丹青之道天赋平平,不过是为了消遣才学了几手。倒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过胡乱涂抹罢了!”
盛惟乔见他没生气,暗松口气,正要暗示公孙应姜别乱说话了,谁知公孙应姜已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世子现在这幅画,跟小叔叔的画比起来,确实只是胡乱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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