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于这样一个家庭里,盛惟乔一直认为,自家绝对是奉公守法的典范!
之前在船上,从郑森等人的描述里推测出盛睡鹤赫然是在海匪窝里长大时,她已经觉得不知所措了。只不过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她还亲手杀了那个对自己无礼的韩少主,心里万千情绪都理不过来,所以根本没顾得上对此作反应。
现在人到了玳瑁岛上,听着公孙应姜一口一个“姑姑”,盛惟乔心不在焉的梳洗之余,感到非常的烦躁与为难:她一点都不想给个海匪做姑姑好吗?!
“如果这个公孙应姜像郑森他们一样对我该多好?那样我就直接让她别喊我姑姑了!”看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公孙应姜,盛惟乔深刻体会到了在盛府时,盛睡鹤想揍她而不能的痛苦了,“但这女孩儿娇娇怯怯的样子……我这么一说,她一准会哭出来吧?!”
虽然盛惟乔因为压根不关心自家的发家史,对公孙氏缺乏应有的好感,然而看着白白净净漂漂亮亮还特别乖巧胆小的公孙应姜,她权衡了半天,到底下不了狠心说重话,只能忍着内心的焦躁,听她一口一个“姑姑”,介绍着玳瑁岛的现状。
盛惟乔在韩少主那儿时,就听说了玳瑁岛的处境堪忧了。
不过实际上玳瑁岛现在在物资上并不算困难,至少普通的用度是没问题的,这也是她退热用的药可以立刻配齐的缘故。
“之所以始终只守不攻,其实不全是因为韩潘联手之下势大。归根到底,是几位叔公各有想法,不服爹爹,逼得爹爹束手束脚,不好动作。”公孙应姜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忧虑,叹息道,“这回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爹爹中了暗算、性命垂危的假消息,把小叔叔骗了回来,又带累了姑姑您跟世子爷万幸两位吉人自有天相,到底没有当真出事!不然我们可是万死都难赎其罪了!”
盛惟乔吃惊道:“令尊没事儿?你的意思是,设法骗你小叔叔回来的,是你们公孙氏的人?他们疯了么?如今韩潘还围着玳瑁岛哪!”
要窝里斗也看看局势吧?照韩少主跟郑森所言,公孙氏被压在玳瑁岛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落下风这么久,高层还成天想着勾心斗角互相下狠手,盛惟乔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撑到今天的?
想到那个被盛睡鹤险险穿心之后,死在自己手里的韩少主,盛惟乔不禁拧起眉,心想难道是因为韩潘两家也很废物,所以公孙氏方能放心的内斗不息?
却听公孙应姜叹道:“叔公们一直觉得爹爹过于心慈手软,不适合执掌公孙氏!之前祖父在时,他们不敢公然这么讲,祖父战死后,他们总觉得应该趁韩潘围困玳瑁岛的机会,将爹爹从海主的位子上赶下去,换个足够心黑手毒的海主上台才好!”
她说到这里又满含歉意的赔礼,“公孙氏的家事,却连累了姑姑,实在是……实在是……”
女孩儿似乎因为才学浅薄,寻不出合适的措辞了,一双明眸里渐渐腾起雾气,要哭不哭的模样让盛惟乔赶紧出言安慰:“没事的,这又不是你们的错!再说我来这儿的事情,你们不是已经用鸽信告诉我爹爹了吗?回头我爹爹来接我回去,也就没事了不是?”
“就是怕你爹爹来了之后,因为小叔叔手下擅自带走你、导致你亲手杀人又发热了四天,还流落到玳瑁岛,会迁怒我们公孙氏啊!”却不知道此刻公孙应姜柔柔弱弱的破涕为笑之余,心头非常的无奈,“虽然小叔叔不惜伤势发作把你及时救了下来,可是正你如堵公孙喜的话一样:他们要不掳你出海,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即使盛惟乔眼下看起来还算平和,但她背后的亲爹盛兰辞可不是好糊弄的!
不趁盛兰辞尚未抵达,多哄哄他的女儿,回头盛兰辞算起账来,已经是内外交困的公孙夙一系如何抵挡得住?!
今早公孙应姜可已经听说了,她叔公那边打算将掳走盛惟乔的举动,说成是出自公孙夙的授意届时盛兰辞爱女之心一盛,即使他以前得到过老海主公孙图的大力支持,但人走茶凉,却也未必还肯在公孙氏的内斗中偏向公孙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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