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艾与曼陀罗的双重效果,让思绪陷入了迷离的旋涡;感官麻木的同时却又异常敏感,身体就像陷入松软的浅羽鹅绒里,懒洋洋的。房间内的温度被炉子烤得热烘烘,暖风抚过衣果露的皮肤,惬意的让人不想动弹。
她翻了个身,胳膊将空酒瓶从桌带落下来,在地毯摇晃了两下。毛皮斗篷的丝绸内衬粘在汗湿的皮肤,感觉黏糊糊的。维达清醒过来,他掀开身的斗篷,坐了起来背靠着桌子。
烛台还残留着两三支未烧尽的蜡烛,跳动着微弱的火光。空气中弥漫着暖炉的焦味、苦艾酒的香气、还有马鞭草与干玫籽的芬芳。
“你醒了?”
她挪了挪位置,把头枕在他的腿,仰起脸望着他。维达默默的点了点头,把斗篷扯来轻轻的盖在她身。
“天还没亮吗?”
“我不知道,不过外面的风很大。”他的嗓子干涩,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我有些饿了,我们回宫殿…像来的时候那样抱着我,好吗?”
维达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了一吻,“愿意效劳。”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咆哮着,将大蓬大蓬粉末状的雪花吹来,在空中肆意的狂舞挥扬。扑脸庞,像冷冰冰的刀锋,冻彻骨髓的感觉让维达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带防风罩的油灯很快就被吹灭了,好在他们已经摸索着走到了下楼的位置。
关的木门把喧嚣的寒风挡在了外头,火刀嚓嚓的击打燧石,颤巍巍的火苗在油灯芯点燃了起来。维达小心翼翼的用源力让油灯飘在身前,照亮了脚下的楼梯,琳达躲在他的怀里,斗篷将她娇小的身躯整个地裹了起来。
“到二楼,然后走南面的过道,走到头就是我的卧室了。”她悄声说道。
狂暴的寒风被隔绝在石头和木头砌成的建筑外,整座宫殿都在沉睡;寂静无声,安静的吓人,只有楼梯在脚下咯吱吱地响着。直走到二楼才看见亮光,那是走廊墙的壁灯发出的光芒。
“等等,这里停一下…把我放下吧。”
琳达把一个房间的门推开,她探进半个身子,轻声喊道:
“艾玫尔、莉娜!”
“谁?谁在那儿?”
“是我,穿衣服,来我房间…对了,你们去叫醒珍妮弗,让她去弄点吃的来。”
“好的,夫人。”房间里响起了穿衣服的淅索声,琳达转过身,对着维达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拉住他的手往她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走过漆黑的外厅,维达跟着她进了卧室。琳达放开了牵着他的手,把斗篷脱在了地毯。
“你先坐在壁炉边暖和暖和,我进去换套衣服,侍女马就来…对了,酒在柜子。”
维达控制油灯落在了一张矮桌,他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到了角落里的沙发椅。过了一会,亮光从外面慢慢向房间这边移动过来,两位侍女端着烛台走进了卧室,她们没注意到坐在黑暗中的维达,自顾自的点起了烛台架的蜡烛。他低着头没发出半点声响,直到房间里变得明亮起来,一位侍女才发现了他。
“啊…”
“你们进来,别大呼小叫的…殿下,您吓到她们了。”
“呃…小姐们,我很抱歉。”
“别说那些没用的啦,您替我倒杯酒,我渴了。”
维达走到柜子边,倒了两杯酒,他偷偷地打量着房间,视线在那张堆着厚软绒被与靠枕的大床停留了会,扫过房间里巨大的镀银铜浴缸、镶嵌在墙的密斯兰全身晶镜、雕着衣果人本宁芙骑着独角兽木刻的橡木梳妆台和闪亮的镀金烛台架,他听到衣帽间内几位女人的轻声交谈,随后闻到了掺混丁香、**、没药和肉桂的百东庭熏香。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衣帽间门口传来细微的走在地毯脚步声,他忙低下头回转身去。免得让人看到他的尴尬——深夜待在一位公爵夫人卧室里的尴尬。
“殿下,夫人让我为您化妆。”
维达转过头;一位侍女站在梳妆台边,低着头向他行了个礼。“化妆?”
“是的,殿下,化妆…您忘了我与您说的话了吗?”里间传来了琳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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