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骑士与战场（上篇） (3-2)

“不，我要为您穿甲胄，这是霍尕特族妻子必须为出征的丈夫所做的事。”

她跪在床抱着维达的脖子，不肯松手。毯子滑落下来；将她如同瓷器般细腻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了清晨寒冷的空气中，让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维达拾起毯子裹在她的身，抚着她的秀发。

“那么，作为丈夫是不是得服侍自己的妻子穿衣服呢。”

“您乐意这样做吗？”

安娜琳轻轻地推开他的手，慢慢地将毯子拿开；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狡黠和顽皮之色……

维达骑着马缓缓地向前走着，亚古斯骑士回过头看见了他脸的笑容；让他回想起以前，回想起妻子的温柔叮嘱与自己脸幸福的笑容…只是伊人已逝…他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维达的脑中满是安娜琳的影子；她笑起来象月芽似的眼睛、右边的那个浅浅的酒窝和翘的嘴角；她笨拙的替自己扣甲胄的皮带，仰着头将双唇递的情景。

但贞德与丽芙的面容随即又一闪而过，象是击在水中的石子；破碎了水面的倒影，荡起了阵阵涟漪，也搅乱了他的心。唉，男人…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叹了一口气。

“维达殿下，前面这片平地便是约定的战场了。”

他回过神，视线随着亚古斯骑士的手所指的那个位置望去；那是片平缓的土地，生长着稀疏的植被，没有绊脚的石块。非常适合人类在此地互相杀戮、流血。

不过对面空无一人，很显然，他们来早了。队伍站停了脚步，仆从走前来牵住了缰绳，骑士们都下了马，让马匹稍作休息。

一名扛着纹章旗的军士走到了前面，将旗杆的尖端插入了土中，用脚夯实。其余士兵呈松散的队列排成一行，这些都是有经验的老兵，他们满不在乎的互相交谈着，丝毫没有对即将来到的战斗感到紧张。

己方的兵力不多；七名骑兵、十五名步兵、十名武装仆从（注：是从庄园仆人和农民中征招的民兵）再加维达与亚古斯骑士，连四十人都不到。这是一名有采邑的普通骑士所能召集的最大限度的队伍了。

他们一直等到了正午，当亚古斯骑士开始骂骂咧咧地诅咒着不守信的对手时，对面远处的小山坡出现了一名带着旗帜的骑兵。

他慢慢地下了山坡，紧接着山坡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有整整一群着甲的骑士；在这群骑士下坡之后，又是一大群步兵缓缓出现在了坡。

直到那支队伍全部下到了平地，维达才粗略估摸出对手的兵力是己方的一倍以；顶起码有一百来人。

“那些应该是雇佣兵！我早该想到！”

亚古斯骑士愤恨地说道，对手比他想象的更无耻。

对面走出了五名骑士，为首的一名骑士头盔顶有一簇华丽的羽饰，随着坐骑的小步跑而颤动、摇晃着，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他们来到了战场中间停了下来。

维达带了头盔，随着亚古斯骑士一同了马，也迎了去；按照骑士规矩，他们在开战前要各自表明身份，重申这场战斗胜者的权利。

“午安，亚古斯骑士，容我介绍这几位前来助阵的骑士。”

那名带着羽饰的骑士拖着令人讨厌的长音，装腔作势地说道；那簇绚丽的羽毛随着点头晃脑而摆动着，让维达联想到了洋洋自得的雄孔雀。这一定就是亚古斯骑士的对手——维克多骑士了。

“这位是巴德奥姆的哈莱扎克骑士、这位是伯根达的艾德骑士…请问您身边的是哪位？”

“拉佩涅苏艾勒穆的维达。”

维达不等亚古斯骑士介绍，便报了名字；他想尽快结束战斗，好回去陪陪安娜琳。亚古斯骑士倒是没什么，维克多倒是一愣，显然也是听成了玛洛汉斯语中的“神谕者”这个词了。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昂着脑袋用鼻音说道。

“亚古斯骑士，您应该知道骑士规矩，胜者将得到败者的财产；土地、仆从、马匹、甲胄……”

“我知道，可以开始了吗？我可是等了整整一个午。”

亚古斯骑士哼了一声。

“如您所愿，亚古斯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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