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沉沦（上） (2-2)

就在湖边的树下，铁匠死去后化作的灌丛花木在风中晃动，洛明踉跄走到旁边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胸前的野兽图纹已经寥寥无几，那枚金色的种子似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这一次，我也会死吗？”

洛明喃喃自语，随即轻声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

忽而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面色涨得通红，随即胸前传来剧痛，淡淡的光芒涌现出来，仿佛随时都会爆体而亡。一抹翠绿的嫩芽出现在洛明面前，顺着胸前裂开的缝隙慢慢生长，宛如新生的爬山虎，逐渐蔓延出来。

寂静的丛林将这里牢牢的包围，就连穿过林间的微风都被挡在了外面，那一棵棵新生的高大树木如同一面面高墙将洛明困在里面。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意识变得模糊，似乎随时都会沉沦进无边的黑暗中，那双巨大的兽瞳浮现在心头。

这样的局面你也猜到了吗？

那抹嫩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顺着眼前的这棵大树蔓延而上，形成一条婴儿手臂粗的藤蔓，然而在这过程中逐渐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洛明艰难的低下头，跪坐在地上的身体僵硬如枯木，难以动弹分毫。身体里的血管似乎被眼前这条藤蔓的根系侵蚀，胸前的裂缝没有丝毫血液流淌出来，就好像泥土捏造的人偶一般。

“就算是你通灵这样的存在，也是会堕落的。”

藤蔓慢慢覆盖了整棵大树，连通了整片丛林的生机为养分，随着生长的进程仿佛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原本消失于这个天地的意识正在回归。

它想起了初见兽灵时的场景，汹涌的黑暗被神树牢牢压制在裂缝之中，夹带着黑暗邪恶气息的魂灵无时无刻想要突破封印，哪怕依靠多年底蕴的神树也有些难以支撑。为此两方形成了一个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兽灵，那是一个与那些邪恶魂灵完全不同的存在。

神树隐瞒了其他人，因为它明白那些家伙是不会同意这个交易的，但如果继续不日不夜的对抗要不了多久就会耗尽它的底蕴，彼时等待它的结果不外乎油尽灯枯而死，以神物之身湮灭异界裂缝。

这本就是这片天地为他安排的结局，这不是两方愿意看到的结局。

白光城。

此刻端坐在商会塔顶的羽田猛地抬起头，目光看向远处的山脉。

果然，灵位的感应再次出现了。

周身的空间忽然凝固，如同镜子般碎裂出一道缝隙，浓稠的黑暗在其中涌动着，一个沙哑僵硬的声音出现。

“暗羽，已经到时候了。”

羽田偏过头，面色复杂。

“那样的存在也会选择在黑暗中沉沦吗？”

裂缝中的声音回应道。

“通灵的堕落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如果它真的愿意以身湮灭封印，那怎么还会拖延这么多的岁月。”

羽田低垂着眼眸，看着身前桌面上摆放的密信，上面记载着国师依旧没有出死关的迹象。

“是呀，从一开始便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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