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枪匠 (2-1)

老人颤颤巍巍地摘下眼镜，脸上的条条皱纹都仿佛跳跃着激动：“威克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不。”我想起来电影中“约翰·威克”简直就像是个扫把星，所有帮助过他的人全都非死即残，连忙又强调了一遍，“不，不用，谢谢。”

说着，我扶着墙便要想办法从阳台离开，那被我的手掌撑住的墙面壁纸上，也留下了一块肮脏的血污。

外面，数不清的帮派成员正从悬梯上飞奔下楼，沿着小路寻找入口，像潮水一般涌进这栋建筑。

“没关系的，威克先生。”老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已经不再为‘高台桌’工作了，所以帮助您，他们也不会惩罚我——我现在为中国的一个微信公众号服务，每天就负责给他们拍一些简单的枪械介绍视频，又或者是带他们组织来旅游的人参观一下靶场，薪水相当丰厚。不过，需要提醒的是，正因为如此，我也就无法为您提供各种限制级武器，毕竟，现在我要开始遵守‘地表世界’的规则了。”

我回过头，看到老人又是期待，又是自负的冲我摊了下手，感觉哭笑不得——他一定想不到他面前的这个“约翰·威克”躯壳里藏着的竟然是一个中国人的灵魂！

“好吧……他们是怎么允许你离开的？”

“我已经足够老了，而且就只是一个枪匠，既不接触机密，也不参与外勤……没准，他们是怕我哪天死在岗位上煞风景？哈哈！——那么现在，威克先生，需要帮助吗？”

我模仿起《疾速追杀》第三部中，“约翰·威克”玩的那个《黑客帝国》梗，自信的笑了笑，沉声回道：“Guns. Lots of guns！”

造型精美的电梯在“咔咔”的缆绳释放声中平稳下降。我的血不断浸出衬衫，滴落在干净的大理石地砖上。

“……不需要缝合一下吗？”老人见我对自己的伤势如此不在意，用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尴尬地向我问道。

“哦！谢谢！现在还不需要，只是些皮外伤，无关紧要。待会儿还有几场硬仗，现在缝伤口会影响我的动作。”

老人当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但从他泰然自若的神态中，我倒感觉他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了不起的事情，仿佛他年轻时干的事儿更夸张。

说话间，一座古朴气派的书房“自下而上”出现在我的眼前。

老人轻松地推开电梯的栅栏门，驼着背在前方引路，就像一个干了一辈子的保管员似的习以为常。

他走到一个高大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厚厚的书，就像是在等着什么，转身说道：“很高兴听说您一直偏爱德国货，我想，我这里有很多不错的东西可以满足您的胃口。”

“额……不……”

我看着面前沉重的书架缓慢展开，露出一间与书房风格截然相反的密室。雪白的ＬＥＤ灯光将这间密室照得宛如电影中的史前文明遗迹。

我耸耸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对老人抱歉道：“……其实，就手枪而言，我现在最喜欢的是ＣＺ７５。捷克的手枪……真的做的精髓……”——毕竟，我不是真正的“约翰·威克”。

“额……也好，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Ｈ＆Ｋ，中国人都管他们叫‘黑坑’，说他们又黑又坑。”

我跟着老人走进密室，在各种枪架前停下。他拿出一个精美的塑料包装盒，摆在底下通了灯管的磨砂玻璃柜台上，打开，里面是一支漂亮的CZ Shadow 2竞技手枪。

四周的枪架上有很多二战时期德制的ＭＰ４０、ＳｔＧ４４、ＭＧ３４，在老人放下书去拿枪盒时，我瞄了一眼封面上的书名——《泥泞中的老虎》。

“很抱歉，我这里ＣＺ家的产品，就只有这样的‘靶场玩具’了——那些中国人什么也不懂，见哪种枪长得漂亮、价格贵，就觉得哪种枪厉害，再加上ＣＺ７５和那些改进型版本在他们那儿确实不能算什么常见的型号，所以……就只有这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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