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只有活着 (3-2)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听这句，可是，我既与你相识了十年，我现在也不妨直接告诉王爷。这一次，若是你不主动出手，那么湘王府必会在这世烟消云散。”玉渊顿了顿，还是开口了。

也许十年来，已经很久未有见过他因为一件事而心沉重至此了。哦不，或许还有一件，那是五年前秦府被满门抄杀的时候，玉渊后悔过，后悔没有提醒秦太傅。

现在，玉渊可以算是对玉渊先提了一个醒，但他心仍有一丝愧疚。愧疚的是他将长孙毅当做十年的友人，他对长孙毅说得也确实都是实话，可是，这也同样是容袭希望他对长孙毅说的。

这终归是一场局，算长孙毅可以从安君长孙延的手离开，也绝对无法从容袭的局抽身。只不过，玉渊知晓的是，容袭至少不会无故伤及长孙毅的性命。

“你是要我反？”长孙毅神情还算镇定。

玉渊沉默须臾，最后他抬眸认真地盯着长孙毅，一双眼难得的幽深，“你是君的亲兄弟，既然当初君可以夺得了先王的王位，那么你也可以。更何况你和君不一样，你受得百姓崇敬，受得大臣尊重，如若代替君的人是你，那么他人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你能告诉我，你这么说，为的真的是湘王府，还是别人呢？”长孙毅毕竟带军十几年了，面对什么都要带着几分遇事不惊的态度。此刻，他听了玉渊的话，似是也思量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玉渊握着杯盏的手顿了顿，接着竟是在玉渊的面庞看到了几分笑意，他的神情好像有些疲倦了，他边叹边笑着说道：“王爷，我为的是谁重要吗？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湘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吗？再者，若是王爷你真不在意那也没有办法，可是安君暴虐，如果王爷你一死，再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杀戮。”

“你难道不会吗？”长孙毅问。

玉渊笑了，他说：“对，我不会。”

“因为安国究竟会如何与你无关是吗？”长孙毅又问。

“王爷，我是安国的丞相，所以安国的动向与我息息相关。我实话实说一句，王爷你若是死了，那很不值。”玉渊的语气很是平静。

“不值？依照你的意思，如果我死了，那日后安国可能很快落在他国的控制之下了。可是，若我现在想要湘王府下不死，那么以我一己之力显然无法翻盘，那也势必要依赖其他的人，而玉渊，你是替那人来劝说的吧？”长孙毅也笑了出来，只是他的一双眼仍旧锋芒尽显，丝毫不失威严。

“王爷，我是不是在劝说都无所谓。只是，有一句话我作为友人不得不说没有什么，活着更重要。”玉渊的眼蓦地一凛，启唇说道。

没有什么活着更重要吗？

“哪怕，是作为傀儡一般地活着？”长孙毅反问。

“是，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人一旦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玉渊的言辞发自肺腑，因为他自己很了解这一点。毕竟，他现在也是如同傀儡一般地活着，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活出了以前没有的生活。他的人生因为容袭的出现截然不同了，除了容袭让他要做的事情之外，他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

这像一笔交易，不知何时能够抽身，却也着你去一步步地靠近。

玉渊清楚容袭的能力，所以他很忠心，他觉得，容袭是个足以撑起一个天下的人。

而长孙毅有他的傲骨，所以玉渊如若不将湘王府全府的性命安危放在长孙毅的面前，那便很难使长孙毅改变心意。

“那以你之见，要如何才能使湘王府所有的人都无碍呢？”长孙毅没有再接玉渊的话，而是转了一个方式问道。

玉渊听了，微微抬眸，在停顿须臾之后语气平和地开口道：“王爷只需护住一个人，那日后湘王府必定无忧。”

“谁？”长孙毅问。

“听说世子从城外救回了一位姑娘。”玉渊说。

长孙毅一顿，“你是指南玉？”

玉渊笑而不答。

长孙毅没有因为玉渊的表现而感到惊讶，相反，长孙毅倒是觉得理所应当，他说：“她是你背后之人吗？”

玉渊即刻答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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