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老人说道。
他伸手捡起火堆旁的几根木棍放进了篝火里。火光跳跃着,照映着他的面庞忽明忽灭。
“你知道我们是谁么?”老人问。
“大概知道一点。”楚云回答,“你们应该是最初反对我父亲,被他关进暗狱的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可能。”
“你想的没错。”老人拨弄着火堆,“二十多年过去了。过去的每一个夜晚,我们都会围坐在这堆篝火旁,回忆着过去人类的辉煌。”
“暗狱是你父亲主持修建的,目的是为了关押那些反对他的人。但其实,这只是个幌子。”
篝火静静地燃烧着,木柴在火焰里噼啪地爆裂开,不时崩出几颗火星,在空气中划过,最后暗淡着落到土地里。
“老城主建造暗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保护某些秘密。”
“什么秘密?”楚云问道。
“一个……除了你之外谁也不能告诉的秘密。”老人盯着楚云的眼睛,“您应该听说过亚当计划吧?”
“知道。”楚云点点头。
“现在人们普遍认为,亚当计划是人类接触纳米病毒的开始。但在亚当计划之前,雁翎城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纳米病毒了。”
“大约在卫权战争后不久,塔罗莱人曾主动接触过我们。我们和塔罗莱人进行了第五类接触。他们和我们成立了一项交易,雁翎城负责在人类中起到领导作用,即宣扬屈服于塔罗莱文明的观念;对应的,塔罗莱为雁翎城提供一定的军事保障和科技支持,以保证雁翎城在人类当中的地位。后来,塔罗莱人的确照他们所说的做了,雁翎城也同样没有违约。但是当时的老城主并不想如此。如果不是塔罗莱人拿着全城人们的性命做要挟,老城主一定会是宁死不从。”
“从拿到塔罗莱的科技开始,老城主就一直在谋划如何反抗,如何把他们驱逐出去。塔罗莱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虽然提供了科技,但提供的科技都是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的,同时他们也严密监控着雁翎城的一举一动,还派出了一些塔罗莱人代替一些重要职位。”
“老城主为了隐藏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装得暴虐无道,同时暗地里让我们假装反对他的样子,从而找到了借口建造暗狱。在他的指使下,工匠在建造完成后偷偷地留下了一个出口。我们被关进暗狱后就是从那个出口逃出来的。借此我们这群人得以逃脱塔罗莱人的视线,几十年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秘密进行着老城主留下的遗愿。”
楚云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问:“建造暗狱时,伊洛丝是不是也在场?”
“没错。塔罗莱人的寿命很长,这几十年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楚云抬头看着夜空,“这二十多年,辛苦你们了。”
“苦的不是我们,是老城主。”老人缓缓说道,“老城主一直在顶受着懦夫和暴君的骂名,世人都以为他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却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一面。”
老人站起来,“对了,您能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您是城主却会被关进暗狱?”
“伊洛丝动手了。”楚云说道,“你们在这里几十年,估计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几天前反抗军攻破了东部防线,打响了战争。我因为忤逆了伊洛丝的意志而被她关进了暗狱。说到底,所谓的城主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反抗军……”老人眉头皱了一下,“我记得,反抗军的首领应该是老城主的二儿子,您的弟弟楚飞吧?”
“是啊。”楚云也站了起来,“现在看来,当初我看不起他想反抗的想法,还真是可笑。我一直以为只要不热怒塔罗莱人,一直和他们相安无事,人类就会这么和平地发展下去。看来是我错了。”
“和平只不过是幌子而已。放塔罗莱人取尽他们想要的之后,和平就不再有任何的意义。”老人叹了口气,“楚飞,还是继承了老城主的意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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