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一听脸色也是微变,对方虽得隐晦,但他还是听出了话中之意,这是把那些丫鬟家奴什么的都给打死了吧。其实这在如今也很常见,一般卖身权贵家中的奴仆但有行差踏错就会被严惩,即便丢了性命的也自不少,而且官府还不会追究。可就算知道这是如今下间的规矩使然,孙途心里依然一阵不舒服。
“孙都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没有就恕我不能久陪了。”见孙途有些沉默,余航便有些不耐地道。
孙途这才回神“还有最后一问,不知余姐平日里可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吗”
“也没有,蝶娘她还待字闺中,怎可能无端敦与外边的男子相识”
孙途心中一笑,这不是簇无银吗自己问的是朋友,对方却直接提到了男子,恐怕这里头有着猫腻哪。不过在余航这儿是肯定问不出答案来了,他只得起身告辞。而后者此时显得有些不满就没有送他出门,只让一名厮陪了孙途出去。
孙途倒也没将此放在心上,甚至还刻意与对方攀谈起来。因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几句话就拉拢了关系,他便趁机问道“哥儿在此也有些年头了吧不知对余姐可还熟悉吗”
“的只是在外府做事,平日极少见到我家姐。”这位倒是没什么心机,随口回答道。
可孙途并不气馁,继续问道“那余姐平日有何喜好你总是知道的吧”
“这个姐她平日里就喜欢些诗词,好像还挺喜欢读话本的,秋萍姐之前还托我去外头买过几次话本呢。”
“哦想不到余姐竟还是个才女呢,却不知是何人教她识字作诗”
“是金逸,不过他早在半年前就已不再登门了。”这位心直口快,随口就答了一句,直到话到这儿,才惊觉自己有些多嘴了,眼趾露出一丝惶恐之色来。要是让家中主人知道自己将姐的事情透露出去,恐怕会受重罚。
而孙途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那就烦请哥儿将那金逸的住处告诉我吧,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这话里头明显带了一丝威胁。
那厮先是一阵纠结,终于还是抵受不了孙途的眼神,声地道出了一个地址来。孙途这才满意地一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这金逸的住处离着余府并不远,也就隔了两三条街而已,孙途当即就过去一看究竟,结果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屋空,门外的铁锁上都蒙上了层厚灰,都有斑斑锈迹了。
孙途随即便向周围邻居打听了一下金逸的情况,这才知道他是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只是时运不济,几次科举下来都没能考中进士,最后家中田宅变卖得差不多了,就只能去做个西席,教人读书认字了。
“那他半年前为何会离开”孙途问到了关键处。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某位大官人。那中午他被人赶了回来,到了下午就有好些个恶奴打上门来,把他整只手都给打折了,然后还逼他即刻离开东京,不然就活活打死了他。哎,真是造孽啊”一名曾亲眼见到那一幕的老人不断叹息道。
“老人家可知道那恶奴究竟是哪位官人家的吗”
“这个老儿可就不得而知了,这等事情也不是我等民能管的。”
孙途谢过对方,这才重新回到金逸家门前,只一个纵身,就已轻巧地翻进了院子。这金家的院子其实倒也不,若是整体出售倒还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这里头的几间屋子却多已破旧,而且在开门进去后,还发现几间屋子差不多都已被搬空了,只有东厢房里还有几件粗木家具,一张书桌上还搁了半砚早已干涸的墨汁。
孙途也不顾这书桌上满是灰尘蛛网,直接就四处翻找起来。没几下间,他便从书桌的抽屉里的一本书中找到了几张题着字的信笺来。
仔细看了看上头的内容后,孙途便嘴角一翘“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这纸上题的是几首互相唱和的情诗,而且看笔迹还来自两个不同之人,一个笔力劲道,一个则显得娟秀些,显然是一男一女了。虽然这几首诗水平并不高,看得还让人觉着有些肉麻,但其中感情却是真挚的。而且男子所题的几首诗里还多次含有蝶字,这诗是给谁的自然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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