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新年后,明月又在电话里要回家休息一阵子,她得辞了工作。梅香问她原因,她才自己怀了孕,反应太强烈,成就觉得恶得不行,每下午都会吐,煮饭的味道也闻不得,又吃不惯童家的饭菜,炒什么都要放点糖,她一个爱吃甜食的人都不大习惯,现在更觉得有些后悔了,生活差异太大。
可能是情绪不太好,絮絮叨叨了许多抱怨的话,梅香估摸着她是因为身体上的难受,心情太差了,所以心里一堆不满意,就对她:“现在家里正好也不忙,你回来散散心也好,在家住到三个月后再回去,那时反应就会好多了。”
明月听了这才平静了许多,又问她是一个人回来,还是两个人回来,她立马:“当然就我自己啊,我又不是孩子,你当我是云儿啊,上哪儿都要人陪。”
梅香明白她心里烦,估计又受了些委屈,也不愿她在电话里这些事,被她婆家听到总归不开心,便问她大概哪回来,家里好把床铺弄好。
明月是在一个星期后回来的,每晚上都是梅香陪着她睡觉,她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睡不着,要么开着灯睡,反正心里面莫名的恐惧。
到了晚上,每过一会儿,她都要吐几口清吐沫,就是觉得心里难过,恶心也不是特别恶心,嘴里总是出口水的感觉。
梅香买了一个塑料痰盂,从锅洞里装了大半痰盂的稻草灰,口水吐进去就会被稻草灰给吸收了,一点也看不出恶心来第二早上,梅香再将痰盂里的稻草灰倒去灰笼屋里,洗刷了痰盂,再放在走廊下面晾晒。
中午盛了一半碗米饭,明月还让去掉一些,只留了一口,往嘴里夹了几粒,感觉那饭米粒像长了刺似的,有些磨舌头。结果,米饭一口吃不下,只将炖的一个鸡蛋羹吃了几勺。
隔,富贵上街称了一斤毛毛鱼,回来红烧了,明月虽然喜欢那个味道,也只是用筷子在鱼身上剐了一点鱼肉尝尝鲜味。梅香便玩笑“男瘦头女瘦尾,瞅着这胎估计是个姑娘。”
“真的假的啊?阿妈,这又是什么古话啊?”明月觉得很好笑。
“你虽然吃不下东西,可没有见你瘦呢,所以,我猜这头水子是个姑娘。”梅香得一本正经。
明月摇摇头笑笑,表示太不科学了。
后来,每就不停地嗑瓜子,来压制想要吐口水的恶心感,可每到了傍晚五六点钟,还是会将吃下去的瓜子全数的吐了出来梅香又只得去买了几瓶罐头回来,倒勉强吃了一个星期若是遇上刮风的日子,灶上的烟一冒起来,从烟囱里往下散开,明月闻着就反胃,梅香便让她避开风的方向,往屋里去要是连风也没有的日子,那才更难熬,烟囱里飘出的烟火味似乎平铺了下来,完全的包围起来,没有任何的方向,平常人也并没觉出有什么异味,对于明月来简直就是折磨,她只能远远地去田埂上散步去,躲开弥漫的烟火味。可是,她的心里是暖的,阿妈每想着法子给自己做好吃的,又是倒痰盂、换稻草灰,每重复这样的事情,除了亲妈,谁又能对自己如此!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三个月,总算是能吃半碗饭,也能接受一些没有根茎的素菜了。
童打了几次电话来,要接明月回去,明月又不大愿意,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梅香也不好长期把她留在家里,便劝她不要使性,结了婚就是大人,凡事要考虑得周到一些,肚子里有聊,都快当妈了,不能总是这么爱生气,事情要待得住。一番道理,明月总算能听进去一些,身体上舒坦一些,心情也就不像之前那么恶劣,便同意过几就回上海,但是,就是不愿意让他接,免得让婆家她娇气。
临走前,母女俩商量年底做月子的事,明月想回家来做月子,梅香觉得这个不太合适,也怕她婆家话,可是,明月自己脾气并不大好,又是看不得脸色,受不得委屈的人,她不愿意躺在床上瞧人脸色过日子,梅香只得先答应她,到时候实在不行,去上海照顾她一个月子也行,明月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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