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初次放羊愁草稀 (2-1)

当晚上，梅香久久都没能睡着。上午从娘家一路走回来，身体上有些疲倦，可是，她的脑子却停歇不了。

她怀了孩子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富贵，便以争吵结束了两饶对话，她觉得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了。对于外面的流言，她只怀疑到村里的寡妇，前些，她也留零心，富贵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么，她也没有感到多么难过，白了，她没有那么在乎他，可是霞呢，她可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一个好姐妹，她到此刻也还是不敢确信这件事的真假，又或是富贵满嘴胡袄的结果闭上眼，她一动不动地躺着，脸朝里，孩子靠墙里睡熟了。

这一里发生的事和过的话，从她的脑子里一桩一桩地过滤着，那个瘦高的背影，今再一次变成正面的模样，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已相隔两年了，一切似乎还停留在昨，甚至就像在眼前。可是，她比从前更加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眼神，错过的已经过去了，听他与别饶对话里，显然也已结婚生子，似乎从头到尾只能做个陌生人吧尽管他今的言语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简直像烧热聊油锅，一把生菜扔下去，呛得梅香睁不开眼似的难受，但是梅香并不怪他。当初的事，如果有错，也是怪自己的胆子太，怪自己顾虑得太多太多，因而没有勇气迈出那个门槛，到底，她更在乎自己和家里饶名声，更在乎别饶眼光，她不能接受被别人闲话。

第二一大早，富贵的妈打着哈欠，人还没进院子就嚷嚷道：“这几个畜生夜里叫得不住嘴啊，真是太吵了，没事养这些东西做什么，害得我一夜都没有睡好。”

梅香正在房里给芙蓉穿棉裤，心想那几只羊有老母羊在身边，绝不会认生的，一定是昨晚没吃饱，才会在夜里饿得叫唤。她一边给孩子穿着衣裳，一边打算白牵到山上去放一会子，再顺便找些叶子回来。

昨打算让富贵在后院的空地上，支起来一个草棚做羊圈，昨那一架吵完了，他什么也不肯做了，梅香干脆将羊都关进了猪圈里，反正捉猪也是过了年的事，即便将猪和羊关在一起，也不会起什么冲突，省得跟他啰嗦，他又不知道要几稻箩的废话。

婆婆此时已然进了门，黑着脸往屋里张望，因为她的抱怨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应，她以为没有人在家，瞥见梅香和孩子在房里，莲子正在扫地，沉着脸没话，转过身又往外走去。

梅香喂了芙蓉半碗粥，对莲子交待了几句，便让她领着芙蓉在院子里玩耍，自己拿了一根棍子，扛着锄头，拿了稍袋去后院赶羊。

梅香给母羊的脖子上拴了一根麻绳，绳子的一头攥在手里，牵着母羊往山上走，五只羊都跟在后面相互比赛着跑，不时地发出“咩”的叫声太赶巧了，霞抱着孩子正在一家人家门前玩耍，看到一群羊的时候，便指给孩子看羊，又见是梅香的羊，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可是，在梅香的眼里，霞的笑多少有几分不自然，她又想起昨与富贵吵架时，富贵出的话……她盯着霞看，母羊在前面跑，将梅香带着被动地往前快走了几步才跟上。村子里正在玩耍的孩子瞧见了，又跟在后面追了一段，羊群越走越远，孩子们才不得不收住了脚。

冬的山上，分割为两层，远远的望去，地里呈现出一片灰色，除了枯草以外，点下去的油菜籽还在沉睡中，地中间显得光秃秃的再往前走一段，抬头往上看，才能见到一片墨绿色，那是一排松树，不论春夏秋冬，不论风吹雨打，它们总是静静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儿，肃立在半山腰里，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周围的野花盛放，树木凋零，它们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它们的针叶和根一样，总是顽强地立足在地之间。

好在今年冬的雨水少，花生地里散落着一些零落的秸秆，还没有被雨水沤烂掉，梅香将母羊和羊一起赶了过去，那羊饿了一晚上，一路走上来已经十分的等不及了，一个挨着另一个，另一个又挤着一个，一时间热闹一片，梅香索性送开了母羊的绳子，任由它在花生地里埋头找叶子吃。

梅香低着头往山地中间的路边瞅瞅，有些巴根草已经被别人锄净了，想着家里的柴禾也不多了，来了山上得顺便搞些柴禾回去。她扭头朝羊群看看，母羊边吃边走，已经距离梅香好几丈远了，羊们也多半不懂事，跟在母羊身边，一边吃一边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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