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到2012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不谈地球另一面正在如火如荼开展着的奥运会,至少斋藤飞鸟觉得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全世界就这样都长大了一岁。
但是这样的一岁,有些人从从十九岁到了二十岁,有些人又从零到一,太多有意义的变化,会显得自己增长的这一岁过于平平无奇。
村上的所谓总以为十八岁过了之后是十九岁,十九岁后是十八岁,二十岁永远不会来到的那种迷茫与徘徊感,是此刻想要长大的自己还无法体会到的。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要变得特别一点吧?
想告诉这个世界,我叫斋藤飞鸟,独一无二的飞鸟。
想变得特别。
也想在许许多多的人的心中,变得特殊。
我喜欢很多人,却希望,我喜欢的人,只喜欢我一个。
是不是太自私了。
得不到偏爱的难过与嫉妒,被朋友抛下了的失落,以及,对于乃木坂而言,并不特别的我,这样的挫败感。
所有或熟悉的、或陌生的、又或许让她觉得羞耻的情绪,无声地在少女的心底汹涌着,同时汹涌在又长大的这一年,汹涌在看向那个人的时候的隐秘的视线中。
我是不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事实上——人好像河流,河水都一样,到处相同,但每一条河都是有的地方河身狭窄,水流湍急,有的地方河身宽阔,水流缓慢,有的地方河水清澈,有的地方河水浑浊,有的地方河水冰凉,有的地方河水温暖。
人也是这样,每一个人都具有各种人性的胚胎,有时候表现这一种人性,有时候表现那一种人性。”
沉默地陪飞鸟漫无边际地走了好一会儿,今出川突然开口道。
飞鸟却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今出川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视线飘忽了一会儿,终于又看向她:“事实上,我想说的是,人常常变得面目全非,但其实还是他本人。“
她最后补充了一句:“这是《复活》中的句子,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飞鸟的脚步顿了顿,叹了口气,为今出川精准戳中自己的心事而感到心情复杂,她只能闷闷地反问她:“你有读心术吗?”
今出川倒是很认真地回答她:“又没有猫头鹰给我送录取通知书,我从哪里学摄神取念?”
她一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在飞鸟恼羞成怒的拳头到达她的腹部之前,她先一步按住了飞鸟的手,阻止了或许即将到来的一场暴力事件,也及时地停止了自己的胡说八道,认真解释:“事实上,人的想法大概都差不多吧——或者,某些时刻,我可以和飞鸟你感同身受哦——”
“例如我会喜欢很多人,却希望花花只喜欢我一个,例如我也觉得为什么不能每个人得偿所愿呢,生驹酱在ter位很累了,却还要顶着压力继续前进;而小百合想做七福神,可是却总是为此失望,我自己似乎并没有在偶像事业上的野心,但又觉得这样对不起正在努力的很多人——我觉得我们的烦恼大致都集中在这几个方面了吧,友情,以及胜负欲和看不分明的自己。”
“甚至偶尔会有一种淡淡的自我厌弃的感觉——但是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飞鸟挣脱了今出川的手,小声感叹:“人果然很复杂啊。”
而且,你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是……
“麻衣样和若月说得挺对的,其实人生并不需要那种把世界和自己看得很清楚的哲学吧,或许像个笨蛋一样生活会很开心——至少我觉得麻衣样和花花挺快乐的。”
“做个无忧无虑的笨蛋就好了。”
飞鸟被她的例子逗笑了,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就不怕我向麻衣样和花花告状吗。”
人确实好复杂,例如小渡有如此敏锐的一面,但很多时候,却又迟钝得令她常常生闷气。
例如此刻,被开导的温暖感又和一种隐秘的嫉妒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看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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