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飞累了的话,也需要渡口吧。
看着太阳渐渐落山,东京一半的天空被染成红色,今出川渡有些沮丧地靠在了长椅的椅背上,又有些不合时宜地思维发散到了白居易的一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作为东京大学东洋史的教授,今出川的母亲非常了解中国,也很喜欢白居易的诗歌。
思维回到现实,倒在一边的自行车车轮已经彻底停止了转动,身旁的女孩还在无声流泪。
事实上这种无声流泪是最可怕的,这让她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重。
骂我几句或者哭出声来都好啊,这样也太令人愧疚了吧。
今出川渡垂头丧气的,默默地这样在心里想着。
“如果不是生田在放学后还在教室里拉着我絮絮叨叨,那我就不会因为害怕迟到而匆匆忙忙地赶去道馆,如果我没有这么匆忙地赶时间,那我就不会撞着这个女孩,如果我没撞着她,那她也不至于哭这么久……总之,全是生田绘梨花的错……害,算了,是我自己的错……”
在谴责好友生田绘梨花与谴责自己之间反复横跳了一万遍之后,今出川渡终于鼓起了勇气,
“那个,你真的不需要创口贴吗?”
今出川渡戳了戳女孩的肩。
女孩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流泪,圆滚滚的眼睛真是可怜兮兮又倔强得不行。
今出川渡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强行给这个小孩包扎。
不顾女孩的反抗,她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手背上的伤口贴上了创口贴。
扣着女孩的手腕,她想了想,用另一只手艰难地单手掏出了生田给她的一把草莓牛奶糖,一股脑地塞在了她的手里,然后用自己的手紧紧包住她的小手,防止她的拒绝。
“要收好哦,听说甜食能够让人心情变好……你试一试呗。”
感受到女孩的别扭和挣扎,她的语气强硬了一些,“答应我,我就放开你。”
女孩终于点了点头,今出川渡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回答,便放开了她的手。
难得耍一次无赖,今出川渡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发烫。
看女孩并没有吃糖的意思,今出川渡从她手里拿了一个剥开包装纸,塞进了她的嘴里。
指尖柔软又有些湿润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害羞,又觉得有些奇妙。
“哭一哭是可以的啦,但是别哭那么久嘛。”
今出川朝她做了个鬼脸,终于让这个爱哭鬼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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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飞鸟看着身边这个尽力逗自己开心的人,突然开始了自我反省。
说实话,是她自己不看路突然冲出去撞上的这个人的自行车的,如果是真的交通事故,那应该是自己负全责吧?
关于交通事故责任方的问题,刚上小学五年级的斋藤飞鸟其实并不清楚。
但这人一并包揽责任的样子,让她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又哭得更加放肆。
人好像就是这样的吧,一个人遇到了委屈,其实是可以勉强放过的。
但是如果偶遇到了别人的关心,那好像会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脆弱千百倍。
其实并不疼,只是手上擦着车头,稍微破了些皮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郑重其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这么久。
草莓牛奶糖的甜味终于扩散到了心里,但是斋藤发现自己的眼眶好像又开始湿润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人又变得有些慌张,斋藤想,还是别哭了吧。
“我是不是很丑。”
斋藤飞鸟轻轻地问着在今出川看来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少女心事就像轻飘飘的鸟羽,突如其来,又可能随风而逝。
当然,此时的她好像算不上是少女。
今出川渡的听力很好,毕竟她是个练琴的人,也听过“曲有误,周郎顾”的典故,并对这样的技巧怀着小小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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