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杨坚一怔,倒不是真没有看清,而是实在有些惊诧,震惊,正捏着茶盏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陛下,这正是始皇帝所铸传国玉玺。”陈彦倒是老神在在,双手捧着玉玺,执礼甚恭,又道,“试问当今天下,也只有陛下可堪配得此玺,倒不算埋没了。”
他虽然也心慕传国玉玺,倒没有杨坚这般的执着。
陈彦的灵魂来自后世,又身负“千古一帝”系统,并不纠结有没有玉玺,况且,此时敌强我弱,能用一方玉玺换得南归,实在是划算的很。
而且,陈彦心中料定,此玺也只是杨坚代为保存而已,不日,等到南国铁蹄马踏长安之时,再取回也就是了。
“此玺,当真为传国玉玺?”
杨坚激动了。
誓问,那位君王不爱社稷?
那位君王不想自己所得的天下传自正统。
得传国玉玺,便是得位于天,堂堂正正。
杨坚一瞬间就懵逼了。
虽身在佛寺,可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心里哪还有半分的佛性,只有问鼎天下,宇内一统的雄心。
不仅如此,杨坚正筹备着攻入南国,便有南国世子献传国玉玺于他,这他娘的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
大吉之兆啊。
比之献祥瑞,也不遑多让了。
“世子彦!!!”杨坚微微颤抖的放下茶盏,缓缓的接过玉玺,眼里升起一缕灼热的火光,燎原的火光。
“赏!”
杨坚大喝了一声,接过传国玉玺,仔细的观瞧把玩。
一旁的番僧笑说道,“陛下,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诚不我欺,看来,陛下不日就将心想事成了。”
“哈哈哈哈。”
……
半月之后,南陈建康城,临春阁。
荒唐了一宿的陈叔宝正坐在阁中软榻宝床之假寐,身满是酒香,地面一片狼藉,散落了一地的纸张,横陈了满阁的酒盏。
贵妃张丽华陪侍在左右,一头青丝垂落,长足七尺,光可鉴人。
又见她,肤白如雪,滑如凝脂,脸若三春,身段儿极尽玲珑妩媚,当可配得祸国殃民四字。
想来,陈叔宝又与身边近臣江总、陈暄、孔范、王瑗之流喝了一夜的酒,做了一夜的诗,听了一夜的曲,唱了一夜的玉树后庭花。
但见着,临春阁内,一应门窗栏杆皆为檀木制成,金玉镶嵌其间,门帘全是珍珠,其工之巧,鲁班望而叹之,其布置之奢华,更是平生仅见。
什么玳瑁琉璃,金银玉盏,服玩奇珍,随处可见。
阁楼外更是积石为山,引水为池,奇花异卉常引来成群的鸟蝶,贪恋不去。
阁楼之北望玄武湖,东接九华山,夏有湖中凉风四起,冬有暖炉送来温热,真个是神仙所在。
阁中布置更是精巧,满室垂落着大红的帷幔,宝纱处处惹轻风,檀香袅袅弄尘烟,湖风吹来,室内风铃儿微响。
“叮铃,叮铃。”
堂下已醉倒了数人,皆伏案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臣子之风,倒像是几个浪荡的公子狎了一晚的妓,喝了一夜的花酒。
此时已精疲力竭。
无力再行胡为。
当是时,那江总幽幽的醒转,跟身边收拾狼藉的小宫女要来一盏清茶,漱了口,又猛灌了几口,见着陈叔宝正微闭着双目,便要悄悄的走开。
他当然是不怕陈叔宝怪罪的,因着,这种整夜饮宴的场景,已不是首次,自三阁落成,早已成了惯例,当真是日日思醉,不知今昔何年?
这时,陈叔宝却半睁着眼道,“江总爱卿,天色尚早,吾尚能再饮三百杯,你此去何为啊?“
江总只好留步,回说,“陛下,已是日三杆,阳光和暖,臣正要返回宅邸,把陛下昨晚所做之诗誊抄一遍,好找那巧手儿裱糊了,挂在堂,每日瞻仰,时时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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