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快马派人去巴蜀,相信很快会寻得鸠草叶。县官还是保重身体,臣一定竭力补救。若是贵妃娘娘和皇子有什么万一,臣以性命相报,请县官念在往昔的情谊上房张氏并皇后一条生路,将他们逐出帝都去求生吧。”张谦琮犹豫再三,跪地说道。
如今,皇后伤人已经是大白天下的事了,不管真假林秋儿两次有孕皇后两次出手,这已经是瞒都瞒不住的事。况且这次林秋儿腹中有实实在在的皇子,想要万慎并宗室不追究绝无可能。张谦琮想试一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想救回贵妃。为张氏和姐姐博一条出路。姐姐的心思愈发重了,想到她竟然还将毒投到十三娘的身上,张谦琮心里既恨且悲。不能再有人出事了,置身事外并没有让自己好受多少,父亲和姐姐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支持停下他们贪婪的脚步。只有自己参与其中,尝试掌控局势,或许才能改变什么。
“同辙,朕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过总角,那时候朕也是疼惜过你的。其实朕也知道,皇后所行之行之事大多你并不知情。可是同辙,覆巢之下无完卵,朕也念过夫妻之情,也想过扶持之恩,但是朕,首先是天子。皇后行事悖逆,朕的至亲接连被她所伤,这一次,朕不想再忍了。”
万慎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夜晚,母亲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变冷、僵硬。彻骨的寒意包围着他,浑身的血液都随着母亲的变凉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被抽干。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以为皇后已经不能再威胁自己了。
他以为上天终于眷顾他了,看着日渐佝偻的中书他就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那是自己的江山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快感。这个时候,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有了他的子嗣。他天真的以为那是自己生命的晨曦,是二十多年来上天欠自己的岁月静好要一次性补偿给自己。
又是那个女人,再一次将他打到谷底,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林秋儿一点一点暖起来的心头血,一下子就被人从头到脚浇的凉透。这个带着晨曦的孩子和这个抚籍他心头的女人一时之间竟然都要离他而去吗?怎么能不恨,他恨自己,恨上天,更恨皇后。或许是气的急了,此刻的万慎竟然出奇的冷静,这样的万慎凭添了几分阴鸷。
“事到如今,臣不敢有半分辩驳。贵妃娘娘还在病中,臣请县官就算为娘娘皇嗣积福,暂时放过张氏一脉。臣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求药,若是不能救回娘娘和皇嗣,臣愿为皇嗣陪葬。臣是中书独子,张氏少主只要臣死了张氏再无后继之力。到那时,请县官念在臣一片赤诚之心,放张氏一条活路,只将他们逐出帝都贬为庶民,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吧。”
这样的请求,是张谦琮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以自己做筹,想为族人求一条活路。
“你与顾青合二人之力就能屈巴蜀雄兵,绝了巴蜀之患。更能与巴蜀王子交好。原本朕准备待王子走后,再设你与顾青的封将礼。张氏一族虽然可恨,但是朕知道与你远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且放心孰是孰非朕心里都明白,也不会因为张氏迁怒于你。”
这就是不准备再给张氏留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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