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商议

几个人一直商议到晚膳时分，也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万慎心思不定，又急宣了贺胜、柳子言等人入宫，林秋儿留十三娘吃了晚饭，嘱咐用心，才不舍得送她出去。

江南实际上是天子跟国母的第一仗，这场政治战役，天子以有心算无心将皇后打的措手不及，这既是一种胜利，也是一种态度。嗅到不同味道的人，比如说礼部侍郎，如今的六部之中，唯有他还居侍郎之位。天子要用他警醒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看看礼部，再看看远在苍山的前吏部，到底如何取舍。可是这一切，都是在江南安稳的大前提下。

如今皇后有了察觉，天子一系做事更加需要小心。选择这个时候反击不可谓不巧妙。如果江南的标重新回到叶氏手里，那么天子之前昙花一现的成就，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而已。他一手捧起来的林秋儿，也就会变成他做这些事情最大的替罪羊。更重要的，下次再要得人心，显然再没有这么容易。

“臣想，既然已是死局，不如，顺手送给皇后，再徐徐图之。”说话的，是新任吏部左郎中郭百川。天子一系中，万慎最是喜欢他，能屈能伸也能看的懂局势。最能在关键的时候造势。上次林秋儿察觉桃胶中被下了药，就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将事情闹得更严重，一举拿下张远道。可是今日他的提议，显然不被万慎所喜。

“若是轻易送给皇后，咱们这近两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莫说现在先机在人家手里，想要交易不能。就是先机在咱们手里，也断没有说给就给的道理呀。”柳子言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的说。

“修怀，你家郡主没从宫里带什么压箱底的，只要顶的上江南这次的口，县官必是重赏的。”贺胜虽然叫的是柳子言的字，实际上却一直拿眼睛偷着万慎，万慎如何不知。

“莫要拿话套朕，今日从下朝朕就在懿芳宫守着，连江南出身绸缎世家的顾掌史都没有办法，朕哪里来的什么压箱底的。如今咱们这些东西，不都是这些年咱们几个人一点一点筹划来的。”万慎颇有些恍然。

殿内一时安静。天子虽然少年登基，看起来意气风发。但是登基不到一年，亲生母亲就急病薨了。圣孝贤太后，此生最大的功德与成就，就是生了一个做皇帝的儿子。先皇在时，其实并不怎么宠爱这位贵人，宫斗失败，连现而今的天子，都是在冷宫中出生。因为生了皇子这位太后才从冷宫移出，但也是十余年默默无闻。

一直到先皇晚年，身体大不如前，有一回照例生病，卧床静养时，不知怎的，做梦梦到自己的祥瑞在宫门西北角的偏殿里。梦醒后先皇觉得自己精神蓬勃，竟就康复了。速宣人去寻，这才找到了被忽略多年的皇三子。那时，皇三子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这宫里唯一还将他当做皇家血脉的，就是先太后的养女，前镇国公的独女“裕和郡主。”

老皇帝说：“你母亲，就是因为行事不慎，连累的你，也在这冷清的地方苦了十几年，朕就予你一个慎字吧，今后，你要记得你母亲的教训，处处行事慎重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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