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歪打 (2-1)

“下官不知大韩夫人想听什么呢？”十三娘学她的样子也抬了抬下巴，她本来就比别人身量高些，这一抬头韩江氏只能看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嫂嫂惯是会开玩笑的，顾掌史莫要同她计较。”见十三娘如此反应，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李氏主动打圆场，说着还走上前来，主动拉了拉十三娘的衣袖。“听说林妃娘娘今日这身衣裙是顾掌史操办的，当真是举世无双，这样的料子，也就是丝绸世家的顾掌史，我们孤陋寡闻，见都没有见过呢。

“小韩夫人说笑了，下官乡野之人，一个烧鸡尚且视若珍宝，哪里敢说是丝绸世家呢。”十三娘说着，又抬着下巴看了一眼韩江氏。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就有一种想要生怼的欲望，真是奇怪的好胜心。

“你，小小商女，也敢对我这样说话。还不给我跪下。”韩江氏说着扬起手......韩李氏眼疾手快拉住她，这个嫂嫂，仿佛天生比别人少了半个脑子，一眼不合就要动手，自己家打打随侍也就是了，天爷呀跑到宫里打掌史。

“下官小小商女，官拜内廷八品，不知道夫人诰命几品，官拜多少？”十三娘又抬了抬下巴。这个动作成功的将韩江氏最后一丝理智击溃，一把甩开韩李氏的手，扑上去就要打她。十三娘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动手，闭着眼睛硬挨了她一巴掌。第二下刚刚扬起来，暖玉一把将她胳膊抓住。十三娘只看到她一拉一拽一甩，韩江氏就已经在地上哀嚎起来。

她哀嚎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很难不惊动人。韩李氏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遮掩不住，提高声量喊了起来：“顾掌史，国朝帝都，宫墙之内，你怎么敢指使恶仆伤人......”十三娘料不到有人能翻脸如此之快，气极反笑了起来。

“小韩夫人反手云覆手雨，真是有一条好舌头。”说罢再不看她，转身就走。

“不许走，反了你了，小小商女，打了人转身就走，内廷怎么教你的规矩。”韩江氏并不起身，转头吩咐随侍“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陆续已经有很多的人围了起来。“这是谁呀？”“你不认识啦，韩家的那位......”“哎呦，是她呀。谁又招着她了。“且不认识呢。”

十三娘去路被堵，只能回头：“怎么，大韩夫人还要打吗？”

“你，你，太猖狂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呀！”叫声尖利，几乎要划破夜空。暖玉闻言，双手叉腰护在十三娘身前，颇有些一夫当关的架势。

“住手，做什么？”福寻恩熟悉的大踏步，今日这个时候，他依然挎着他的刀。“什么日子，也来胡闹。”虎目圆睁将在场的人一一扫过，最后停在韩江氏身上“你做什么，仪态不整，咆哮宫廷，是对林妃娘娘有什么不满，还是对当今有什么怨望。”

韩江氏不设防福寻恩问都不问，直接就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大人这是什么章程，问都不问，就包庇这个商女，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

“嫂嫂！”韩李氏简直想打她的嘴，心里怎么都不明白，皇后娘娘怎么让这个蠢货来试探，如今闹成这样，不知进入怎么收场。“嫂嫂，这是福大人。”

“本将总领两万护城军，护卫皇城本是职责，你一个小小从五品正的内眷，一无诰命，二无奇功，咆哮宫廷，本将如何问不得？不知悔改在前，污蔑国朝命官在后。”仿佛很满意韩江氏的表情，还故意稍作停顿：“给我关起来，连她身边这个，一起关进去。派人去寻韩郎中，说他夫人怨望天子，污蔑朝廷。”

“且慢。”韩李氏到底反应过来了“我嫂嫂不过是一时说错了话，大人如此武断，将这滔天的罪名强加在我韩氏头上，那她呢？”说着用手指着十三娘“好端端的，她指使恶奴伤人......

“就是，她打了我，就不管了吗，寒门小户，靠些下三滥的功夫爬到帝都，连身边的贱婢也一样没有规矩。国朝皇城之内，就没有地方说理了嘛。”韩李氏还未说完，韩江氏立刻打断她，她自以为有理，再没有刚才瑟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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