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贺胜

翌日早朝，众臣方才站定，传令内侍即传天子令：江南李氏，私售域毒，祸害子民，罔顾国法。令廷尉都郎贺胜持天子剑，骠骑将军福寻恩随行，赶赴江南，彻查此案，查其同党，着裕和郡马员外郎柳子言彻查六部。此令一出，众皆哗然。没想到天子会行此雷霆之击，也没有想到，天子会派这三人主查此案。且不说柳子言行事随性而就不得其法，福寻恩性爆如火生人勿进。三人中最有声望的贺胜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油盐不进，但凡他到之处，只有规矩礼法，不讲人情脸面。想到此不禁人人自危，再不敢多发一言。

张宁心中躁郁难忍，到了此时，大局已定，怕是回天无力，只能快马叶氏及时脱身，或许还来得及。不知平日里他们到底有多少往来，有姻亲这样的名头在，不知是否好脱身。想到昨日......哼，昨日。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高殿端坐的天子。许久不曾注意，这个少年登基的天子，原来早已不是五年前的天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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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睡方起，就见锦瑟推门进来：“姑娘，那边来人了。”十三娘眉头一突。自己这一层身份，只告诉过锦瑟知道，暗地里的交易，有事自己不方便出面都是锦瑟替自己出面。前两日京都消息传来，天子震怒，彻查李氏。自己总算躲过一劫。怎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边就派人来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平时送信的严七爷嘛？

“不是，七爷只是随侍。”

十三娘暗忖片刻：“请。”是福是祸，见了面自然知道。

贺胜摩挲这手中的方印。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思考时总是习惯摩挲什么。想到赴江南前县官特召林妃娘娘与自己会面，言谈间多次提到，要在江南查出些东西，或许就是要找这家的主人暗中协同。可是隐隐话中又交代，此女心计非常，或许并不好把握，所以自己到江南已经两日才下定决心找她。来之前自己也没有想到，江南这趟水，远比京中所想的要深。

并不容贺胜想太久，十三娘已缓缓走来。贺胜抬起头来看“轰”的一声，仿佛天门中断，贺胜的所有感官都在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一弯黛眉微蹙，那眉眼盈盈处又极有神采，唇如激丹正说着什么。偏偏整个人并不显媚俗，清素淡雅仿若九秋之菊。自己初来时，只听林妃说此女乃商贾人家，家中突糟横祸父亲溘然辞世。原以为可以挑起家中重担，敢独自前往京城的女子，会是传说中泼辣刁蛮的侠女，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淡如菊的小姐。

“大人？大人”锦瑟见这公子只冲着自家小姐发呆，旁人说话半点不理。

“哦，哦，小姐小姐。”贺胜受惊慌忙起身，仓促之间打翻茶水，这下更加尴尬：“在下，在下。”

锦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十三娘连忙瞪了一眼，贺胜这下更是着急，却偏偏手足无措，只红着脸站在原地。

“公子莫慌，小女只是问公子，不知远道而来，小女能做些什么。”

“在下，在下奉，奉，天子，天子命。”

十三娘连忙起身。

贺胜总算平复情绪：“下官廷尉都郎贺胜，奉天子命，彻查江南李氏售毒一案，想必小姐也是知道的。今日冒昧打扰，乃是林妃娘娘另有话给小姐。”贺胜偷眼看十三娘听到林妃时，眉头微微一松，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娘娘说，小姐有什么话，但对来使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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