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志打着手电走进教室,黄西雪迫不及待地告状道:“今天班里的同学偷吃了李子,大家都承认了,只有苏利文没有承认,因为他不诚实,所以把他留下来了。”
苏德志用手电照了一下黄喜雪,问道:“你看见他偷吃李子了吗?”
“没有。”黄西雪回答说。
苏德志转身用手电照了儿子的脸,立即见到儿子脸尚未消失的手指印,蹲下身子问道:“利文,爸爸相信你,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对爸说,你到底有没有偷吃李子?”
“爸,我真的没有。”苏利文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利文,爸相信你。”苏德志用手摸了摸苏利文脸的指印,接着问道,“这是谁打的?”
苏利文手指着黄西雪说:“就是他打的。”
“利文,坚强点,记住爸爸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苏德志用手擦去苏利文的眼泪说。
苏德志相信苏利文的话,并不是偏袒自己的儿子,从小他就教育苏利文做人要诚实,他是一个当过侦察兵的退伍军人,还在部队的时候,父母就都得了重病,为了让他安心在部队,父母始终瞒着他。
等他退伍时,才知道父母亲因为治病欠了几十万的外债,但是即便如此,最终也没能留住父母亲,退伍不到一年,父母就相继去世。父债子还,虽然法律是有条件的界定,但在苏德志的传统理念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他重新整理了父亲的借款人,一个个核实,并重新以自己的名义写下了欠条,从此踏还债之路。
几十万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那是一个天文数字,面对如此高额的债务,他只有外出打工。经过几年没日没夜,拼死累活地干活,他自己也落下了病根,在苏利文三岁时,他和妻子、孩子回到了老家,还掉部分外债后,继续边干家活边打零工还债。眼见债务慢慢还清,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他的妻子因积劳成疾,在去年也就是苏利文十岁时去世,这对他们父子来说无疑是雪加霜。因为妻子治病他又欠下了一笔外债,没办法苏德志卖掉老家房子抵债,为此父子俩无家可归,曾在桥洞里住了将近半年之久。后来,家族里的老叔公出钱为他们盖了个简易的房子,也就是现在的住所,他们父子才有安身之处。
但是,既便再穷,苏德志始终教育苏利文,要挺起腰杆做人,再穷也要有志气。苏利文也很懂事,从不背着他干坏事,不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要。
现在身为老师的黄西雪竟然不问青红青红皂白冤枉自己的儿子,还下狠手打他,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也不能容忍的事。
只见苏德志站起来转身又用手电照着黄西雪问道:“同学有谁见到利文偷吃了李子?”
“没有。”黄西雪回答说。
“你没有看见我儿子吃李子,也没有同学看见我儿子吃李子,那你凭什么说我儿子偷吃了李子,凭什么?说!”苏德志一下子怒火中烧,大声斥责道。
在那个年代的乡村小学,老师偶尔打骂学生也是正常的事,学生家长往往不会责怪老师,还认为老师管教得严。黄西雪是本地人,自觉以这种方式教育学生没有错,所以他以为同样会得到苏德志的认可,谁知这回他想错了,苏德志并不买他的账。他被苏德志这义正辞严的话问得有些心虚,声音颤抖地说:“其他所有同学都偷吃了李子,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没吃,而且都是一些穷孩子,看到其他人吃李子,嘴馋跟着吃这很正常,所以我猜想他肯定是偷吃了。”
苏德志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伸手一把揪住黄西雪的衣领,另一只手把手电筒直对着他的脸怒斥道:“这就是你的强盗逻辑,你无凭无据凭着自己的猜想就可以冤枉一个小孩子,还下这么狠的手打他,你还是人吗?你还好意思披着这身人民教师的外衣。”
黄西雪被苏德志一揪,已吓得不轻,两手抓住苏德志的手,一直想把它掰开,他哪里知道苏德志是个当过侦察兵的退伍军人,抓着他的手就如铁钳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加现在他已是理屈词穷,声音更是抖得厉害,“我……我……我……只是想教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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