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绕绕了许久,丫鬟终于停下脚步,推开了一扇红门。屋内有一个身着淡蓝色旗袍的女人,斜靠在半躺椅上,手里拿着支水烟枪咕嘟咕嘟地抽着。满屋的烟气,但却不呛人,反倒有令人迷醉的茉莉香气。
丫鬟:“红姐,刘姐夫来了。”
红姐人长得还算周正,模样不算很美,但也耐看。虽然是烟花女子,但放下烟枪后,风尘气就脱了不少。她摇曳着身姿走到骆有成面前,扯起骆有成的单衣闻了闻,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弃道:
“身上都馊了,妈妈可不喜欢这个味道。快去洗洗,水都放好了。翠,帮姐夫洗澡。”
翠拉着骆有成往里间走。里间的黄木浴桶升腾着热气,浴桶旁有一面大镜子。骆有成自到大都没被女人服侍着洗过澡,有点扭捏。但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不同的五官,不同的体型。他心想反正也不是自己,也就没那么介意了。只是他习惯性地把翠观想成一具骷髅。
“骷髅”一边帮他洗着身子,一边问:“刘姐夫,最近很累?”
“嗯。”“刘姐夫”头靠在木桶的头枕上,含糊其辞。
“姐夫没精神啊,”翠道,“往过来的时候,它神气得很呢。”
“刘姐夫”:“被长舌怪吓得吧?”
“哦,那是挺可怜的。”翠同情地,“赶紧让它恢复吧,不然林妈妈会不高兴。”
翠第一次在提到妈妈的时候冠上了姓,“林妈妈”三个字就像一面铜锣在骆有成脑海里敲响。他的第一反应,林妈妈就是那位“林院长”。如果真是他/她,那就太意外了,骆有成从未想过这么快就会在游戏里和正主碰面。难道自己身上有某种特质在吸引他/她?让他/她如此急不可耐?
红姐走了进来,道:“我帮刘姐夫舒缓一下精神,我擅长这个。”
她走到木桶前,两只手搭在“刘姐夫”的脑袋上轻轻按压着。
骆有成的意识海中,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钻了进来,不断挤压着他原有的记忆,那是属于“刘姐夫”的。骆有成大吃一惊,这玩弄意识的手法委实高明。他分离出一段意识,将重要信息和伪造记忆中的身份信息藏在里面,蜷缩成一团。又把伪装记忆占据的空间压缩了一半,留下一半意识空间交给“刘姐夫”的记忆。
“刘姐夫”原是个富家公子,叫刘祎之,家道中落。阴差阳错,这位曾经的富家哥傍上了富婆销魂院的主人林妈妈,成了她包养的白脸,以此养家糊口。一段非常狗血的剧情。
林妈妈是销魂院一不二的主,无论是她包养的白脸、手下的姑娘还是下人都很怕她。有了这段记忆,骆有成基本可以确定林妈妈在现实中的身份了。贾旦当初只了南林北常,却没有南林的性别。目前看来,南林是变态老姑婆的概率占七成,恶趣味老头的可能性占三成。
骆有成对代入这样“刘姐夫”一个角色很不满意,这样的人实在让他不齿同时又很满意,他没有费任何手脚,就可以直面幕后老板在游戏中的“分身”。
获得一半的意识空间,红姐似乎并不满足,“刘姐夫”的记忆仍在往里面挤。翠也持之以恒地为“刘姐夫”搓澡。骆有成抵抗了半个时,两个女人没有罢手的意思。似乎这是游戏设定,玩家不真正代入角色,进程就会在这个环节停滞。
骆有成心想,进来的玩家不是来找乐子的,而是被找乐子的。他只得无奈地再度压缩伪造记忆的空间。当“刘姐夫”的记忆占据了大半的意识空间,伪装记忆被动地陷入沉睡,骆有成观想法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刘姐夫也开始活跃起来。
翠开心地:“红姐你真厉害,姐夫活了。”
翠替“刘姐夫”擦干身子换上新衣后,打开了里间的一扇暗门,带着“刘姐夫”顺着阶梯往下走。
这时的骆有成,不仅外表换了,连里子也换了,已经是九成的“刘姐夫”了,只有那团蜷缩起来的意识在不断提醒着他的真名和他的任务,让他保持灵台的一丝清明。
跟在翠身后,在昏暗的走廊里走了十分钟,中间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这里又是一个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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