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流了，把他生下来

进入大二，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大家也开始考虑未来的就业方向。很多人觉得李笑这么大，为啥没有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为啥不找男朋友？其实李笑在沉静自己。她只想利用有限的时间好好地读书和学习，李笑这般没背景的只有去参加律考，看是否能分到一杯羹。其实关于报考律师，李笑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自卑，一是年龄大了，二是仅有专科水平，尚未毕业，害怕看见别人嘲笑与讽刺的目光，后者是李笑报考犹疑不决的一个重要因素。不过，既然定下目标，就往这边行走吧。母亲带着李笑去认识了几个远房的亲戚，三个远房的舅舅，一个在派出所，一个在雁城中级人民法院，一个在雁城检察院。派出所和中院的舅舅都是部队转业分配去的，检察院的舅舅王军当时正值司法系统面向全市招考，他是以笔试面试第一名的成绩考了进去。中院的那个舅舅王武，李笑在青松读书时就听过他的名字。那时他带着一群法官和犯人在青松开公开宣判会。他在台上，李笑在台下。远远观望，充满敬畏。没想到竟然有机会面对面话交流。他听到李笑在电大读书，很是高兴，还热情地跟同事，他外甥女在电大学法律。电大很好吗？值得已经从事司法工作很多年的舅舅如此称赞，李笑心想。舅舅他每也要读书，也要考试，部队学的那套用不上，现在得另补。告诉李笑，好好学习，争取拿到律师资格证，到沿海地区去肯定大有作为。李笑被得心潮澎湃，似乎律师资格证举手可得。她觉得她一定会再去广东，不再是打工者，而是以律师的身份去，她要体面地、光荣地去，让过去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对她刮目相看。她，不再是过去的李笑了。舅灸同事，最好还是拿到律师资格证再去实习好些，否则在外面混野了，就没心思读书了。现在律考很难，很多人考了很多次也过不了。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吧。李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这一年对于李笑而言是平稳的一年，但是对于李笑家里则是动荡的一年。先是弟弟工作无法落实离家出走，后是妹妹未婚先裕年初发现时已怀孕两个月，当时她正参与保龄球馆劲舞表演，她不想这么早就有孩子，希望用劲舞将孩子跳掉，可惜没用。于是一直拖着，到了五个月要去做掉时，因为胎儿太大，已经成型，简单的流产已经不行，必须要引产才校妹妹被检查的医生鼓捣得疼的要命，哭着“不流了，把他生下来。”看着妹妹难过痛苦的样子，李笑也不坚持她流掉，毕竟这是一条生命。李笑想起曾经陪同林珊珊去流产。一个诊所，简陋的床，简陋的仪器，陌生的医生。医生给林珊珊打了麻药后，就用镊子在她下体掏，然后用机器挤压，李笑在旁边扶着林珊珊，以免她疼起来控制不住。医生把从她体内掏出的东西放在一个玻璃瓶里，那是林珊珊的孩子，李笑随着医生的手看过去，一团团血肉在瓶子里，模糊不清。李笑觉得很恶心，狂吐不止。做了手术后，林珊珊躺了会，便由李笑和阿姨搀扶着回去了。中午阿姨熬了清淡的粥给林珊珊喝，李笑想起那团血肉，什么都吃不下，恶心反胃还有难过。尽管李笑觉得才21岁的妹妹就生下孩子，对于年轻漂亮的妹妹而言，无疑是阻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但是想着一条生命已经在她体内孕育发芽而且成型，就这样剥离堕下，简直太残忍。孩子留下了，接着就是找男方来负责。男方是她高中同学，他们的第一次竟然是趁李笑不在公司。本以为是为他提供就业机会，没想到却是温柔的陷阱。很快男方就来了，还有他父亲。孩子是他们的种，对方也认，不过结婚证等孩子生下来再办，他们希望生下来的是儿子才能办。当时男方父亲第一次到李笑家来时，以为李笑是妹妹的妹妹，指使着李笑去倒水，口气很不好，李笑很不乐意，但是是客让三分，不必去计较。心里还是有疙瘩，觉得不尊重自己。后来李笑父亲介绍李笑时，男方父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得罪了。李笑觉得男方父亲就是一个暴发户，男方没有工作，完全靠家里养活，李笑对妹妹的未来很是担心。其实，李笑觉得父母没本事，如果有本事的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你们男方不养，没关系，我们家来养。怀孕了结婚证都不打，还要等生了儿子才打，真是岂有此理。我妹妹漂亮的很，你们不要自有他人愿意娶。可惜那时的李笑也不出此番有底气的话，若干年后她有底气出此番话时，一切都时过境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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