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曲成名 (2-1)

唐婉柔听着唐瑛应下了心下正是欢喜，却不想唐瑛却点名到了自己，心中亦是喜悦，自己的作画本是极好，再加上唐瑛的琴艺如何她是知晓的，别说比不得蓉郡主，便是五妹妹唐婉若的琴技亦胜于她，若自己与她同台，她越是琴音不堪，便越是显得自己出众，这唐瑛果真是个蠢笨的。唐婉柔笑了笑，向着皇后盈盈福礼。

“臣女便是，臣女愿与姐姐一同为天祈国的繁荣昌盛以示祝愿。”

片刻，唐瑛便与唐婉柔一同来到高台之上，除却刚才那焦尾琴仍在原地，作画架子亦已放置妥当，笔墨纸砚均摆列其上。唐瑛走向那焦尾琴处，散裙而坐以手抚琴，此时唐婉柔亦拿起笔来，看向唐瑛。

今日唐婉柔身着一袭白衣，衬着清丽的容颜，飘飘似仙。众人看着这台上两位女子浓淡之间对比鲜明，不禁兴致盎然。之间唐瑛看向唐婉柔，忽的宛然一笑，亦是美不胜收。

“柔儿，姐姐便要开始了，你且准备好了”

今日便将这一曲广陵散，奏于你听，唐婉柔，你须得仔细聆听才是。

唐婉柔看着唐瑛的眼神莫名有些害怕，她此时竟然不曾自乱阵脚，真真自不量力，且由得她去吧。唐婉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作画重在入神，自己切不可为外界杂音扰了心境才是。

“柔儿准备好了，姐姐，便请开始吧”唐婉柔笑着说道。

唐婉柔衣裙随风摆动，此时正低下头来提下第一笔，身姿姣好，鬓角的发丝正遮挡住下颚，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愈发显得面色清丽如莲，台下众人瞧着只觉这作画的女子有着淡然出世之姿，与唐瑛的媚楚萱的惑皆为不同，亦是赏心悦目。

清浅的琴音便在此时传出，唐婉柔不为所动，专心于自己的画作之上。

第一个音节传出时，萧皓玄便皱了皱眉，这少女竟是弹得广陵散不成，这广陵散共有着六个节段，讲得便是一件复仇的故事，前期以平和渐入悲怆，后期则呈现出磅礴的怨恨，由怨恨转而愤慨，直至尾声的复于平和。这少女，为何选得如此曲目，萧皓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看台之上。

前奏平缓绵长，似是细语呢喃，萧皓玄却在其中听出了满心的无奈与孤寂。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萧皓玄喃喃地念着，一旁的萧逸闻声眉头紧锁。

红衣少女神色凄楚，突然音阶陡转，气氛变得悲壮激昂了起来，周遭似有万马奔腾，众人仿若置身于战场之上，只见将士白骨，残阳似血，音调一声声传出，听在众人的心间愈加悲痛，音调越来越高，此起彼伏，似是将满身的鲜血挥洒了干净，却依然抵不住内心深入骨髓的恨意与决绝。

唐瑛此时猛然睁眼看向唐婉柔，唐婉柔早在琴音悲壮之际便失了心神，此时更觉头皮发麻，似是有千万利剑抵着自己，手下早已颤抖不住。

唐婉柔，你可有仔细听，听得我一生的孤寂可笑，可听得七年为质的凄凉，知晓我害得血肉至亲惨死的无望，可知我失去桓儿的钻心之苦，那些为亲近喜爱之人所抛弃所欺骗所迫害的绝望愤恨，你可听得，这是割肉放血都不及的剜心之痛，一滴滴，都是心头之血，这一声声，均是为你而奏。

此时的唐瑛仿若自额鼻地狱而来，带着浑身的冷厉之气，只为复仇而来。萧皓玄看着台下神色悲愤的少女，只觉心中一滞，她何以有如此悲愤决绝之态，这十一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音色转而恢复了平和之意，好似大仇得报之后的安宁，又好似战争结束的平静，带着些许的悔恨与怅惘流于周遭。

一曲终了，众人神色惊异难耐，眼前的唐瑛像是带着他们亲身经历了一场复仇之战，自己仿若置身于战场之中奋勇杀敌终而取得胜利。在场将士们听后更是热血沸腾，渴望着为国杀敌保卫疆土。

此时唐瑛不知，今日这一曲广陵散弹罢，自己的名声便自此传了开去，竟有盖过萱郡主的势头。

唐瑛转眼笑着看向唐婉柔，容貌艳美，仿若嗜血后得以重生。此时的唐婉柔早已瘫坐在地，铺开的画卷已被打翻的墨砚所污，已然无法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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