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师震东南,卫国为英雄。
面向高科技,苦练出精兵。
应急部队担重任,时刻准备打头阵。
我们是光荣的师,威武筑长城!
威武筑长城!
听从党号令,忠诚为人民。
发扬好传统,争取新光荣。
五条要求记心上,三化建设当标兵。
我们是光荣的师,胜利向前进!
胜利向前进!
欢送老兵的队伍,大多都是师直属单位的,文艺队的战友们正热情地吹号打鼓,梁荆宜用目光努力搜寻一个熟悉的面孔韦小羽,这是当年新兵四班的兄弟,后来去了师文艺队学吹号。
遗憾的是,目标并没有出现在他目光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呜呜呜”,火车鸣笛,缓缓进站。
火车站广播通知:请湖北、河南、山东方向的退伍老兵准备上车,其它省份的退伍老兵在站台继续等待。
榴炮一连的退伍老兵们在这里作最后的拥抱告别。
梁荆宜上了731次列车的第35号车厢。
35号车厢里坐了将近一百人,炮兵团湖北籍的有五个退伍兵,榴炮一营有两个,另一个是来自仙桃的胡抄,他坐的位置和梁荆宜是面对面。
平日里,湖北籍的战友参加团里集会,见面了也互不相识,如果不是一起退伍,恐怕也不会知道大家都是湖北人,都是于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七日坐同一列火车到的。
火车徐徐开动,梁荆宜拉起车窗,他嘴里喃喃道:再见了!再见了!再见了军营!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站台上送别和等待的战友们,正朝他们这趟列车离去的方向,拼命挥手。
这几天一直控制得很好的眼泪,在他拉下车窗的那一刻,如溃堤般无情地涌了出来。
最后一程没有顶住,眼泪,终究还是输给了时间。
庆幸的是,他没有让张春柳看见,此时此刻哭得像狗一样的自己。
“猴子!我考!”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特么的也在这列火车上啊?”
“你个死田鸡,你怎么也在?”梁荆宜来不及抹泪,他站起来对着来人的胸口就是一记力度不大的冲拳。
“你么的个死猴子,老子五年前就跟你说过,在人多的时候,不要喊我的外号。”田智祺闪过那一拳,跟着手上又还了一拳过来。
他在上的始发车,是第二站。
退伍的人了,可不同于五年前,在324次列车18号车厢上的,那些傻不拉叽的新兵蛋子们。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坐着一动也不敢动,而现在呢,即便他们想逛遍整列火车,也都属于是“常规操作”了。
“梆”的一声,梁荆宜没躲,那一拳正对胸口,他被锤得生疼,这说明对方用力了:“那我喊你什么好呢?”
“么勒个巴子的,请叫我田班长。”田智祺说完,上前对着梁荆宜的胸口就是一阵搓揉,“我是炊事班班长。”
“田班长,炊事班班长,伙夫。”泪水还在眼角未干的梁荆宜顿时笑出了猪叫声,“背黑锅、戴绿帽、看别人打炮,自己干着急,哈哈哈我我还是觉得叫你田鸡顺耳些!”
“死猴子,尼么的!”田智祺握拳准备再打。
这会梁荆宜起身便跑,俩人在车厢里开始了你追我逐
“哐当”响的列车一路向西疾驰。
湖北,我要回来了!亲朋好友们,我要回来了!
脱下身上穿的冬常服,梁荆宜换上了从背包里取出来的那件叶才智从广东寄来的夹克
明天下午,在沙市红门路汽车站,在荆州东门外九龙渊旁的金凤广场上,他还要和余舒雅共赴一个约定呢!
从背包里掏出日记本,他又想给余舒雅写点感想什么的,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笔。
这情景和上半年那次半夜三更,送余舒雅回出租屋后,自己返回旅馆想写点什么,却什么也写不出来,是何其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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