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吃着菜,品着酒便见得浔阳楼上一派歌舞升平,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缸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吹笙品笛尽都是俊俏公子,歌姬舞女纸醉金迷,骄奢淫逸声色犬马。
宋江初时并不以为意,独自一人,一杯两盏,倚阑豪饮,不知不觉便沉醉其中,一阵江风拂过宋江面颊,将其在醉梦中唤醒。
宋江忽然觉得内心深处,好似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搬不得拿不动,不吐不快。
宋江心中暗自想道:“我本生在山东,长在郓城。书吏押司出身。结识了多少江湖好汉,虽留得一个虚名,如今三旬之上,本是而立之年,可惜,名不成,功不就。
反倒被刺了金印纹在双颊,当了一名贼配军,发配到了这江州,不知我那家乡中老父和兄弟,何时才可相见?”
宋江不知不觉间酒劲上涌,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忽然突发奇想做了一首西江月词,召来酒保向其借来笔砚,起身来到白墙处,发现其上有很多先人题咏。
宋江寻思道:“何不就书写于此?倘若他日身荣,再来这浔阳楼上,重睹一番,以记岁月,遥想到今日之苦,倒也快哉!”
趁着酒劲儿磨得笔墨,宋江便在白墙之上挥毫泼墨起来,只见他在墙壁上书写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哪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抱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宋江写到此处,自觉胸中大石尽去好不自在,随即放声大笑,拿起酒壶向口中倒去,顿觉得欢快异常,手舞足蹈片刻,再次拿笔书写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宋江写罢诗,满意的点零头,又在后面书写了五个大字道:“郓城宋江留。”
随即大笑留下银钱,独自走下了浔阳楼,返回牢营去了。
江楼掌柜上楼观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报有司衙门,郓城县宋江在此题写反诗,这可如何是好。
宋江返回牢营睡了一觉,便将此事忘于脑后,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滔大祸。
释闲逛一圈后,回到了自己的神镜茶楼中,拿出上好的碧螺春,给自己浅泡了一壶,自斟自饮自消受,明日愁来明日忧,一切随缘吧。
饮茶完毕,释便开始了每日一修,打坐练功,从不停歇,如此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今心中默默地为自己鼓劲道,加油!
话戴宗通过关系,了解到张释的过往后,仍然觉得晕晕乎乎的,想到知府大饶告诫,戴院长失魂落魄的坐在办公案后,暗自思索该如何修复与释的关系。
就在这时狱卒前来通报,是牢头李逵李铁牛刚刚醒了过来,特来禀报院长大人。
闻听李逵醒来的消息,戴宗皱了皱眉头,起身随着狱卒来到监牢之内,看着正在喝酒的李铁牛。
戴宗顿时火撞顶梁门,指着李逵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李铁牛,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坑害与我。好心带你去听书,顺带着给你介绍一位哥哥。
你可倒好竟然和那张掌柜发生冲突,你莫不是以为在这江州城内,我戴宗可以一手遮不成,昨日你动手就动手,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你就敢挥动你那两柄大斧,你现在长本事了,谁都敢砍,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还有没有大宋朝廷的法度。”
戴宗骂到最后,差点一口气卡在喉中没有上来,坐在椅子上,嘴里呼呼冒着粗气,缓了半晌才把气息喘匀。
李铁牛闷不吭声,低头不语,只是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酒,好似没有听到戴宗的叫骂一般。
戴宗把气息喘匀后,抬头看向李逵道:“我李铁牛,你究竟是几个意思啊?从我进门后,你就不停的灌酒,你是想就这样把自己灌死了,好让老子给你出棺材钱吗?
我告诉你那就是白起做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子一个大钱都不会出的。”
李逵红着眼睛,放下酒坛一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流泪一边呕血,最后一个黑脸大汉,愣是吐成了白面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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