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寡人走位若何 (2-1)

“燕使请解剑。”

秦王在章台宫召荆轲一校

因咸阳宫室群中此处宫殿有章台，为秦王居处，因疵名。

故而又有西面而事秦，则诸侯莫不南面而朝於章台之下一。

这里向来是秦王召见心腹股肱之臣的地方，外臣少有让以踏入。

燕国主动归降，大大缓解了秦国暴虐无道的负面名声，足以证明秦是得之授的有德之国，命合该归秦，还为秦国据有四海提供了正面的法理性依据。

这也将为后面的荆楚攻略以及齐地战略大开方便之门，尤其是齐国，效法燕国，不战而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嬴政选在此处召见燕使，足见其内心由衷的喜悦。

殿门前解剑石提醒宫卫完成自己的职责，荆轲朝秦舞阳点点头就双双解剑交于宫卫之手。

解剑石就是然形成的磁石，能根据其吸附铜铁之物的特性，对铜铁铸就的锐器有着很好的探查作用，因此被放置在殿门前侦别收缴入殿之饶武器。

两名随从抬着羊皮糅成硝制好的督亢地图紧紧跟在后面，宫卫再要拦阻验看，荆轲身形微晃，挡在前面。

宫卫不依不饶，仍掏出准备好的块解剑石抛向羊皮，见没有吸附效果，还要打开卷起来显得臃肿的地图查看。

“此乃燕督亢山川地形图，需陛见秦王时面呈王上，大王御览之前，下臣不得打开相视！”

荆轲语气决绝严肃，大有我被冒犯到的架式。

引路的老宫人瞟了瞟落在地上的解剑石，上前解围道：“退下吧，王上有诏，荆轲乃燕国上卿，即便佩剑入殿亦是君子之风，不用过于计较。”

周祀虽亡，周礼仍为下人所重。

士人君子学礼，所谓观君子之衣服、服剑、乘马，弗贾。

连君子身上的衣服、佩带的宝剑、座下的马匹都不能谈论它们的价格，否则就是失礼，更何况要求解下来呢。

荆轲秦舞阳佩剑已交，又有秦王口谕在前，宫内再无抓住不放的理由。

“外臣燕国正使荆轲副使秦舞阳奉燕国君之命出使大秦，献上督亢山川舆图并户口亩数。”

“秦王万年！大秦万年！”

遇大事必有静气，离嬴政越近，荆轲的心就跳动得越慢。

尽量不抬头去看王座上的男人，也不去想就是他生生从自己手中夺走了丽妹的事实，依礼将敬拜之礼做足。

“大秦代司命，寡人之命即命，燕君喜顺应命，救百成燕民出水火，寡人心悦之。”

“此番燕地入秦，燕喜当居首功，燕丹亦可恕其逃归之责，等燕地设郡完毕，上下热，皆有封赏。”

山川舆图并户口田亩数就是一国之命脉，掌握了这一切，就知道该怎么布防或进军，田间能征多少税，有多少矿产，征发的徭役又是几何。

在真实的历史上，刘邦先入咸阳，萧何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兵将秦国所有的图文书简兵籍户册抢了出来，至于府库，分毫未动，让予了后入城的楚军。

这也是刘邦屡败屡战终乘龙升而项羽次次大胜直到乌江一败再无翻身之机的缘故。

燕国交出这一切，就是彻底臣服，任由秦国处置的意思，兵不血刃，以王化感召燕国归降，嬴政怎么能不喜。

“燕虽偏僻之地，然山川秀丽与关中大有不同，臣为大王展之，一一为王上指明要害关隘。”

燕国来归，朝野上下大赞嬴政乃是王道霸道并用，成此千古未有之盛世伟业，他亦有所飘飘然。

陶然于王道武功之中的嬴政对燕使一行的印象是大好，闻言立即起身，看着荆轲展开厚重的地图。

山河之壮，羊皮卷岂能尽绘，有些地方难免就笼而化之，幸得荆轲以手作笔，指点江山，一一为秦王解惑。

秦王也随着兴致渐浓，一步步由阶上往下慢行而来，欲求迫近细观即将到手的锦绣江山。

“副使为何两股战战？”

赵高的目光全在嬴政身上，王上笑他就跟着笑，因此，看出了秦舞阳抖若筛糠的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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