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欲屠骊山龙 (2-1)

安邑以西，鸣条。

“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作汤誓。”

“蒲阪、鸣条，都是发生过决定中原大地命阅地方，现在尽为秦所有，秦赵相争，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嬴姓的后裔同室操戈。”

别看李牧一副老农相，兵法之外也多有涉猎，一路行来，起这些历史掌故都是信手拈来。

河东地区历史悠久，是中原文明的主要发源地，滋养生出一系列璀璨的文化。

尧舜禹时代的都城皆在河东，暖风吹过，桑林柳叶间，传来的都是历史的厚重福

韩经听这些地名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历史气息，真的迈步其上，入目所及，就是一片桑林、阡陌，心底的肃穆感反而少了。

再，他只知其名，未知其所以然，不像李牧起来一套一套的，因此，只有点头微笑的份。

他装模作样的表现蒙过了李牧，后者感概更深，更为细致得介绍起来，仿佛要一吐胸中块垒。

安邑这一带是夏墟，被称为禹城，临漳学宫出土的典籍将这份历史厚重感传承了下来。

嬴姓的兴起与鸣条息息相关。

嬴姓的始祖伯益是黄帝五世孙，佐禹治水有功受帝舜赐姓嬴。

禹临终时，将授下于伯益，禹之子夏启发动兵变处死伯益，被称作有扈之乱，启建立家下的夏朝，。

伯益生子二人：长子为大廉，开创了鸟俗氏次子为若木，开创了费氏。

若木传到其玄孙费昌时，夏桀无道，成汤兴师。

费昌去夏归商，作为商汤的御者，在鸣条决战里，帮助商汤大败夏桀，从此嬴姓显于诸侯。

赵国始祖是造父，飞廉次子季胜之后，秦国始祖秦非子是西周造父的侄孙，飞廉长子恶来之后。

飞廉就是费昌之后。

鸣条是嬴姓开始大放光彩的一个地方，因此李牧过此时，感概嬴姓赵氏与嬴姓秦氏是同室操戈。

“从此秦氏为子，赵氏不复为诸侯，等秦国伐楚毕，大秦将是继周室之后又一个统一的王朝。”

韩经谈及统一的秦国，暇想连篇，语气不由得带着一丝热切，李牧诧异得看了一眼。

“没想到经公子对秦国没有丝毫的芥蒂，甚至”

韩国是自晋大夫而来，与嬴姓可没有瓜葛，李牧言下之意，韩经对秦灭韩没有丝毫怨恨的表现，有点出乎意料。

“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秦国一扫六合，结束这近千年的纷争，在我看来，是利国利下的善举。”

“退一万步来讲，韩与秦皆黄帝后裔，大不了就是分家后又合宗了嘛。”

韩经调笑道，“我与老将军所做的准备筹划，就是观秦国之政大行于下，是否有益于下万民。”

“民喜秦之治，则大秦基业固若金汤，汉城将为秦一藩篱，继续做着化胡为夏的工作。”

“民恶秦之苛政，世道大崩，则汉城将一窥九鼎，重立世道人心！”

李牧：“公子之志，今日方才向老夫述了十成十。”

“我老了，除了答应公子着书传兵、教导后辈，别的也办不到了。”

“真要有那一，也是左车、钟离他们通过一柱清香、一壶水酒告知老夫。”

秦一统之势已成定局，成汤基业五百余年，两周八百载，李牧怎么也想不到如日中的大秦会二世而亡。

“匈奴受此重创，秦人北境再无压力，秦赵之战不过半年就将出现结果。”

不仅仅是韩经、李牧在关注着秦击匈奴，楚国燕赵更是一直盼着头曼起狼兵，结果兴师动众的挥师南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别深入大秦腹地重创秦军，甚至连牵制都没做到，沦为下笑柄。

头曼的失利对赵国的震动是巨大的，四十万控弦之士可谓是一股能撼动下的力量，未到长城下就中伏北遁，赵国又失一倚仗。

赵葱排挤李牧得掌全国之兵时得意非常，秦兵来袭时他坐等匈奴袭秦陇西而敌自退，现在则是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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