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忆往昔 (2-1)

赵云梨懒得搭理宋雪莹这些人。

她吃了几颗香甜的栗子，舒服地直眯眼，扯了张湿纸巾将手擦干净后，她一把抱起窝在沙发上打盹的橘猫，顺着毛撸了一把。

小东西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呼呼大睡，只有胡须稍稍抖动了两下。

“你倒是没心没肺。”她戳了戳它的脸颊，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这只橘猫叫菠萝，是她在墓园捡来的。

那时她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传来外公突然离世的消息。

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周围的一切都陷入沉静。

原本陆明琛应该跟她一块回去，可他临时接了通电话，说有笔大单要去谈，他的那些属下根本拿对方没办法，他只得亲自出面。

“葬礼结束后，我来接你。”

他扔下这句话，眨眼就消失在门口。

赵云梨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眼神渐渐迷离，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出来，一直扩散到五脏六腑。

她愈发不懂他，也不懂自己。

赵父赵松原用力扯了下她，不耐烦地道：“赶紧走，你想耽误我多少时间。哼，真是半点不如念念，连个男人都哄不好。”

女婿不去参加葬礼，肯定会遭人非议。

到时候他怕是下不来台。

把面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赵松原，不敢对女婿发火，只好将怨气撒在女儿身上。

“你该跟念念学学，看她是怎么为人处世的，再不然，你就让念念跟明琛多接触接触，让她帮你了解一下明琛，然后……”

“然后让她成功上位，帮你多争取点钱财吗？”

赵云梨心里一片荒凉，为了巩固跟陆家的关系，也为了守住自己那点利益，他竟然想出这样的下作招数。

乍然被人戳破心思，赵松原勃然大怒，他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赵夏念立即凑了过来：“爸，你怎么了，你怎么被气成这样！”

她又来做“和事佬”了。

赵云梨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云梨，你快跟爸爸道歉，”赵夏念一把抓住她，一边扭头对赵松原说，“爸爸，你消消气，我这就让她跟你道歉！”

说着，她还狠狠拧了她的胳膊两下。

赵云梨抿紧唇，一把推开她，低低吐出一句：“我永远都不可能道歉，他不配。”

同时，她也拒绝赵夏念参加外公的葬礼。

为此她跟赵松原又大闹了一场，双方均表示要断绝父女关系，最终还是她大舅出来制止：“行了，赵松原，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就知道胡闹，我爸要是知道云梨被你打成这样，怕是得气活过来！”

葬礼得以顺利举行。

外公化作骨灰待在圆形的罐子里，周围是或真或假的哭泣声。

赵云梨听着那冗长的悼词，呼吸着深秋的气息，一颗心忽然变得无比空洞，好似有虫子在啃咬她的心。

温暖的秋日下，银杏树的叶子徐徐降落，她的心也在直直下坠。

她寄人篱下十余年，就像是一只不断迁徙的鸟。

好不容易被外公找到，过了两年安稳日子，他又离她而去。

外公离世的前一个礼拜，他大概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招手将她叫到床前，喘了口气说：“云梨，好孩子，你老实告诉外公，你恨我吗？”

要不是他一时疏忽，她也不会被人贩子拐走。

“不恨。”

赵云梨眼睛弯了起来：“你总是给我买好吃的，还送了我好多娃娃，我小时候就想要，可是没钱买。”

小姑娘结了婚也还是小姑娘，笑起来时，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人的眼眶忽地红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吗？我们云梨真乖。”

她长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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