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志士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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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后堂中，众人齐聚一堂。

黄飞鸿道：“萧兄，严师傅，没想到你们在省城开了一家武馆。”

萧杀道：“武馆内外的事宜都是严师傅在负责，我没怎么管事的。”

严振东忙道：“萧兄太谦虚了，若是没有你的帮衬，俺现在多半还流落街头呢。”

萧杀哈哈一笑，说道：“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就不用说这种恭维话了吧。”语气稍稍一顿，接着问道：“黄兄，你们这次来廣州，是为了办什么事么？”

黄飞鸿道：“这边有一个医学交流会，也向我发了帖子，我就过来看看。”

萧杀点了点头，说道：“洋人的医术见效快，的确很有一套，但往往治标不治本。咱们的中医传承了数千年，内涵博大精深，虽然见效慢，但治标又治本。细细算起来，还是咱们的中医更优胜一筹。只可惜，中医易学难精，很难出国手，又适逢眼下这个腐朽的时代，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被西医盖下去。到了那时，中医的传承恐怕会更加举步维艰。”

听到这话，黄飞鸿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萧兄，我相信你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你看到了中医的前景，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萧杀摇头道：“黄兄，中医再好，只能医人，却医不了这个国家和民族。你想想看，如果国家和民族都没有希望了，中医传承又有什么用，我们练的武功又有什么用？”

再又听到这话，黄飞鸿更是心神巨震，他无疑已经领略到了萧杀这番话的精髓。

萧杀接着道：“你别看我恣意行事，杀人无数，其实有时细想，我也挺无力的。若是这个国家和民族铁骨铮铮，便不会被洋人欺凌至此，也不会出那么多奴颜媚骨的鼠辈。而我的金刀，也不会变成杀人无数的魔刀。说到底，谁都没有错，都是这个时代的错。”

此时，黄飞鸿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只觉得心中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萧杀知道自己这两番话的威力很大，黄飞鸿恐怕要消化很长时间。是以，他当下也不往这方面说了，只道：“黄兄，你们参加医学交流会这两天，就在武馆里住下吧，外面白莲教闹得很厉害，不太安全，你们不要随意乱走。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们好好叙叙旧。”

离了武馆之后，萧杀便不打算再回去了。

一来是他有了新的计划，必须去干一件大事。二来是他的名头越来越大，就快要藏不住了，如果再留在武馆，必然会将武馆拖入漩涡，这与他一开始创办武馆的初衷不符。

出了武馆，萧杀便找了一家小酒馆，要了几个小菜，自饮自酌起来。

正喝得兴起，一个气质儒雅的汉子走近前来，问道：“这位仁兄，我可以坐这里吗？”

萧杀抬目打量了此人一眼，只见此人一脸清气，着一件青布长袍，整个人书生气十足，但眉宇之间偶尔也显出一股英气，可见他并是单纯的书生那么简单。萧杀杀人技术一流，看人的眼光也一向很准，只觉此人值得结交，当即点头道：“兄台请便。”

被萧杀冷电般的目光扫视，书生不由得微微颤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只觉萧杀的目光犹如实质，似乎只是一眼便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吃惊之余，他勉强对萧杀笑了笑，这才坐下来，说道：“仁兄之前在街大展神威，击杀了白莲教的妖人，兄弟恰好路过瞧见。”转而低声道：“现在白莲教闹得很凶，你又当街杀了人，恐怕朝廷和白莲教都不会放过你。仁兄，我看你是一代豪杰，不应在此折损了有用之躯，还是早早离开吧，不然想走都走不了。”

萧杀闻言，又打量了书生一眼，问道：“怎么，兄台是专门来提醒我的么？”

书生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来这里吃饭的，提醒仁兄只是顺便为之。”

萧杀哈哈大笑，说道：“从我杀那位日月卦长之后，你就一直在我身后尾随，如果这也是顺便的话，那天下就没有刻意这一说了。”说到这里，他又招手喊过旁边的店小二：“小二，给我这桌添一副碗筷，再来一壶好酒，我要与这位好朋友痛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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